编者按:引入一种新的美学的同时尊重城市的历史是一种微妙的平衡。随着城市开始经历成长的阵痛, ASLA景观设计师肯·史密斯巧妙的运用现代设计理念讲述了场地昨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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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ice: This article is a reprinted version in Chinese with the official permission of the author Alex Ulam. Do not copy without permission.
Article Source: Alex Ulam. The rail world: Santa Fe, 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July, 2010
12月一个狂风大作的下午,ASLA景观设计师肯·史密斯(Ken Smith)在圣达菲的铁道公园(广场)( Railyard Park + Plaza)上十分引人注目。他脚下是红色的土地,而地平线上,是桑格里得克利斯托山(Sangre de Cristo,意为“基督之血”)覆着白雪的清晰山形。这位纽约景观设计师一身黑色装扮,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乌黑。他步伐轻快,嗓音轻柔而语速很快地阐释了他对公园的设计中,如何既考虑了圣达菲的高沙漠区(hi-desert,指美国西部内陆海拔较高的沙漠地区)环境,又与这个城市丰富而复杂的文化遗产紧密联系:它的文化包含了美国原住民、西班牙殖民地和英美(Anglo-American,意为“继承或受到英国影响的美国的”)文化。
史密斯在公园里一个农业园前停下,描述了它是如何与美国原住民的传统相联系的。这个农业园被称为威化饼干园,是因为其间隔抬高的土带构成的造型;这样的造型可以保护底层改良过的土壤,还能保持水分,而在这干旱的环境里水分保持是个关键问题。农业园内种植有美国原住民的传统作物,如向日葵、南瓜及玉米,由一条名为“阿塞基亚马德雷(Acequia Madre)”(意为“母亲渠”——原注)的渠灌溉,这条灌溉渠已有400年历史,如今通过一条为公园所建的新渠“阿塞基亚尼娜(Acequia Niña)”从圣达菲水系中引水。史密斯说,这是北美最古老的尚在使用的基础设施。
正当史密斯谈论着如何用农业园来教育学生时,一位身穿卫衣和厚重的夹克,名叫Paul Navort的年轻人骑着小轮车过来了。Navort正是当地铁道公园的一个友好团体Railyard Stewards中的志愿者。Navort是负责向来公园的学生团体讲解环境问题和新墨西哥州的农业传统的讲解员之一。“我们主要针对两段历史,”Navort说。“一段关于源自伊比利亚半岛的供水系统,另一段关于与威化饼干园无缝集成的Zuni(印第安)供水系统。”
威化饼干园和两条水渠只是开放于2008年的铁道公园(广场)中不同寻常的地貌的一部分。尽管它紧邻一个由仓库改建为艺术画廊和商店的新区,并且到圣达菲市中心不过15分钟的步行距离,但很多人可能只会透过汽车挡风玻璃瞥见这个公园。并且极有可能的是,如果你不了解它,你会开着车,不知道自己正在路过自1610年西班牙总督唐·佩德罗·佩拉尔塔(Don Pedro de Peralta)在市中心建造历史广场以来,圣达菲最重要的公园。
新广场有肃穆的铺装,有长椅和数排法桐,坐落在重建的仓库区。广场旁是一条穿越整个13英亩的公园的繁忙铁道。铁道向前延伸,穿过公园主体部分起始处的城市道路。这个多边形地块的东南边界由赛里约斯路(Cerrillos Road)限定,这是一条繁忙的四车道高速路,从圣达菲广阔的郊区一直通往城市的历史中心。事实上,占据圣达菲大部分面积的郊区正是从赛里约斯路铺展开的,那儿有个紧邻汽车旅馆的巨大的Whole Foods(全美最大的天然食品和有机食品零售超市)。
圣达菲的新城市绿洲宣称自己具有城市公园通常所不具备的特征。它的部分边界由石笼墙标记出,即包裹在铁丝网中的岩石,用于控制对道路的侵蚀。这个地方曾是个繁忙的铁道站场,三条主要铁路在这里会聚,铁道纵横交错。这三条铁路是丹佛和里约格兰德河西部铁路(the Denver and Rio Grande Western Railroad),新墨西哥中央线(the New Mexico Central)和阿奇康-托皮卡-圣达菲铁路(the Atchicon, Topeka, and Santa Fe Railway)。有几条铁道保留至今,为一班新的通勤列车服务,同时服务于开设于90年代初,主要满足游客需求的圣达菲南部铁路(the Santa Fe Southern Railway)。然而,史密斯用成列的榆树和阿帕奇梅树(Apache plume trees)组成的步道重新勾勒出众多已消失铁道的路径以示纪念。“这个地点的几何副产品为公园提供了一个十分特别的交通系统,”史密斯说。“当你在公园里走动时,它会引领你去你不曾打算去的地方——而最后你会发现出乎预料的事物。”
这里不同寻常的展出品包括铁道站场作为交通枢纽的全盛时期的遗迹,比如生锈的旧车轴和车轮。园中的一些现代家具也向此地的工业化历史致敬,如用厚木块做成的枕木般的长凳,上面贴着灰色金属网制成的座位。公园广场的标志性构筑物是一个还在使用中的,容量为3,400加仑的木桶式水塔,用于收集雨水灌溉公园。在水塔下的铺地上雕刻着圣达菲的分水岭地形图。尽管是个新构筑物,它是按铁道站场中原有水塔的尺寸建造的。
为遵循设计中严格的环保理念,这里的大多数植物是高沙漠环境中常见的,具有微妙的色彩与相对较小的花型,耐干燥或耐干旱的品种,如新墨西哥女贞与沙生胶兔木(Chrysothmanus nauseosus)。在几处较为重要的节点,有来自更为优渥的环境的花卉,包括已融入圣达菲园艺传统的玫瑰与鸢尾。同样对于干旱气候来说需水量太大的草坪,则只用于几处小野餐场地,及一处向公园中心延伸的,作为露天剧场的斜坡。尽管如此,设计师们为进一步减少用水量,还使用了阿尔伯克基公园草坪混合配方(Albuquerque Park Turf Blend),一种为这个州北部地区研发的特殊混合物。地面大部分由更为可持续的材料覆盖,比如细碎石(碎石的一种更加细小的颗粒形式)或这一地区占主要地位的醒目红棕色土壤。
史密斯在建筑师弗雷德里克·施瓦茨(Frederic Schwartz)和艺术家玛丽·密斯(Mary Miss)的合作下设计了铁道公园(广场),他们两人也同样来自纽约。公园广场让圣达菲的居民与游客以新的方式来看待这座城市的历史。公园与圣达菲历史上的广场形成鲜明的对比,后者有着修剪整齐的草坪,维多利亚风格的锻铁长椅,和19世纪代表性的雕像,这些无处不体现着对英国殖民先驱的足迹、对美国原住民斗争的胜利,以及联邦的成立的纪念。而尽管铁道公园的墙与花坛都有着圣达菲常见的天然土坯的色彩,它还是体现了从禁锢了当地建筑风貌一个世纪之久的普韦布洛-西班牙殖民复兴风格(Pueblo-Spanish Revival style,普韦布洛是美国原住民的一支,也就是我们熟悉的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中解放出来的重大突破。历史在这里没有被文饰,文物得到了展示,但设计是坚实地基于现代景观语汇的。史密斯和他的团队已经开发出多样的创新型雨水收集系统来使公园更具有可持续性,更重要的是,他们让这类基础设施成为了设计中引人注目的美学元素。
在铁道站场的改造之前,圣达菲的大部分城市景观都源自其“不存在的过往”。在19世纪,市中心的重要建筑都仿效了经典的欧洲风格,尽管它们都是以西南部美国原住民用来建造住房的土坯建成的。然而到20世纪20年代,如克里斯·威尔逊(Chris Wilson)在《圣达菲神话:创造现代地区传统》(Myth of Santa Fe: Creating a Modern Regional Tradition)中所述,随着城市的衰微,一些市民中的重要人物,主要是移居美国的英国人,开始试图将圣达菲重新打造为旅游胜地。这场运动涉及了两种风格的发展:殖民地复兴风格(Territorial Revival style)——一种以西部方式重新表达的希腊复兴风格(Greek Revival style),和普韦布洛-西班牙复兴风格——一种混合了美国原住民和西班牙殖民地风格以及教会特点的风格。这种历史主义的粉饰以圣达菲的历史广场为代表,它在19世纪中叶种上树之前还是一片尘土飞扬的开阔场地。广场周围的建筑被抹去了所有与这种虚幻的新复古主义【historicist, (尤指建筑设计上的)传统崇拜】视觉效果不相衬的建筑细节,换成了原色的土坯墙,带窗框的窗户,以及暴露的非结构性椽子(沉重的原木椽子——原注)。
圣达菲的改造出人预料地成功。来自东西海岸的游客和浪漫主义者蜂拥而至。这种复古主义的改造一直持续到20世纪下半叶,并且在20世纪50年代,融合了殖民地复兴风格和普韦布洛-西班牙复兴风格的圣达菲风格被写进了城市条例。之后,20世纪80年代时,圣达菲历史设计审查局的官员开始担心其市区会失去国家历史地标的地位,因为如此多的建筑都被改造,以与老圣达菲风格相衬。今天人们仍然认为圣达菲的城市风貌已经失去了与其真实历史的联系,这种看法对铁道公园的设计者们有很大的影响。“感觉上圣达菲市区几乎成了对它自己的一个讽刺。”设计了公园的主要结构的施瓦茨说。
不过,尽管有关于“真实性”的质疑,作为美国老西部文化的点金石,这个城市并没有丧失其吸引来客的能力。1980年,ESQUIRE(时尚先生)杂志将圣达菲作为封面,带来了新一波的富有移民和游客。
征服者刚建立这座城市时占大多数人口的拉美裔美国人,在20世纪80年代已经开始走向衰微,而到20世纪90年代初,他们成了少数民族。市中心被面向游客服务的商店和餐厅占据。对很多人来说,社会中心转移到了铁道站场,那儿留下了当地人采摘野莴苣和在水渠里游泳的回忆。但随着城市开始经历成长的阵痛,城市的掌权者将目光转向了铁道站场,它是靠近市中心的最后一块尚未开发的财富。
1987年,公共土地信托办事处(TPL The Trust for Public Land),新墨西哥州的一个环保团体与当时的圣达菲市长山姆·匹克(Sam Pick)接触,鼓励他购买铁道站场,目的是在这个场所留出一部分地方作为开放空间。不过,匹克另有打算,他制定了一个总规划,将铁道站场重新开发为一个会议中心。几年后,站场的所有者与开发机构,Catellus开发公司,推出了自己的规划,打算建起酒店、写字楼和旅游设施。其中一些建筑将高达六层,在这个(建筑物高度)控制严格的城里算是摩天大楼了。周边社区,包括城中最古老的拉美社区——瓜区(the Guadalupe District)在内,对拟建项目做出了强烈反应并提起诉讼,以阻止项目的开发。
而直到近10年后的1995年,原反对Catellus计划的社区活动家Debbie Jaramillo当上市长后,圣达菲市终于与TPL共同以2100万美元买下了铁道站场。在随后的几年中,圣达菲历史上最大的社区设计进程由当地组织联合TPL,与美国建筑师学会的区域城市设计援助团队项目(Regional Urban Design Assistance Team program)共同发起。700名居民在启动会议上规划了铁道站场的前景。在公共宣传会议上提出的主题是社区对文化艺术区的需求、对本地企业的保护,以及对铁道站场的沙砾土环境风貌的保留。同时很多居民也表示了对一个新广场的需求。“人们觉得老广场不再是本地人的了,”Railyard Steward董事会的卡梅拉·帕迪拉(Carmela Padilla)说,“这就是第二个广场的设想的来由。”
几经推迟后,一个新的铁道站场总规划终于由景观公司Design Workshop于2002年完成。这个日后成为史密斯(Smith)作品的底版的规划将50英亩的铁道站场分为一块37英亩的综合利用场地和一块独立用作开放空间的13英亩的区域。TPL则负责公园的设计、规划和资金募集。
作为TPL负责的一系列新大型城市公园中的首个项目(接下来的项目包括位于新泽西州纽瓦克的9英亩的Nat Turner公园,及位于旧金山的4英亩的Visitacion公园——原注),铁道公园标志了组织的新方向,即到今天仍然关注于荒野地区和社区花园。“这是个服务欠缺的领域,”TPL新墨西哥州办公室的前主任珍妮·帕克斯(Jenny Parks)说,她募集了建造公园的大部分资金。公园耗资1400万美元,是该组织有史以来建造的最贵的项目。“确实没人能介入,帮社区募集资金建造公园,”帕克斯说。“它的确很符合我们的使命。”
对于现今许多实施城市振兴项目的公私合作者来说,既要发展公共绿地,又要发展商业区。如果管理公园的机构同时又是开发机构,这样的安排常常有损公共空间质量。不过,在铁道站场这个项目中,TPL负责公园区域的设计进程,而另一个非盈利组织,Santa Fe Railyard Community Corporation则独立负责商业发展区的设计过程。
史密斯的团队从进入两阶段的公园设计竞赛的四组决赛团队中脱颖而出,另外的优秀团队包括Margie Ruddick Landscape, Tom Leader Studio及Site Environmental Design。兼任竞赛评审的帕迪拉说,史密斯的团队由于其立足当代而又敏锐地注重了圣达菲历史的设计方案而胜出。“人们很容易到这儿来,说‘我受够了土坯和棕色,’”她说。“而我认为肯和费雷德的优点在于,他们明白人们对历史的兴趣是真实而非虚伪的,他们接受这一点并给予尊重。”
由Santa Fe Railyard Community Corporation开发的综合用途商业区景观并不多,但可以看出在那儿实行的不同风格。在那个区域,复古主义的路灯柱和由市政当局批准,在城市历史区中使用的灯柱风格类似。综合用途区拘泥于复古风格的街道家具更是与现代风格的仓库建筑不协调,后者已经改造成艺术画廊和商店,有着工业化的波纹钢瓦和无缝玻璃。
有意思的是,Railyard Corporation曾试图让史密斯的团队使用有着复古灯柱的灯具。“他们确实试图说服我们用他们的灯具,”史密斯说。“但我们不愿意,”他说,补充道“他们得挑一种灯柱来适合历史街区,我认为这很费工夫,且完全没有必要。”
与Railyard Corporation开发的铁道站场部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史密斯负责的部分所使用的灯柱由胶合木制成,顶部为圆锥形,安装有dark-sky-compliant(减少光污染和能耗,可感应到黑暗降临并自动开启的 )的灯。和公园的其他家具一样,灯柱呼应着铁道站场的历史,但不是以死板的方式。它们有着工业仓库的外观风格,但同时又具有现代建筑的性质。他们的设计哲学是“创造出仿佛用于运营中的铁道站场的事物,”TPL 铁道公园项目的负责人Brian Drypolcher说。“但那并不意味着所有的桥都得像铁道站场的栈桥。
不过,在引入一种新的美学的同时尊重城市的历史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有着工业色彩的铁道公园背离了许多圣达菲人的习惯。“肯·史密斯在公园的设计中使用了线性元素,城里的许多人对此很不满,”Drypolcher说。另一个对部分人来说背离传统的转变是石笼护土墙。“这是工程师用来修理损坏的东西的,”他说。“我喜欢它。但我能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不喜欢。”
事实上,一些为了保留铁道站场,建成公园而出力的人们,对这样的设计怀有矛盾的感受。“这是个够好的公园,”Jaramillo说。“但由于缺乏更好的形式,它对当地的老式家庭并不实用。我对它的第一反应是,哇,这个很不一样……只是它不是我所期待的温暖的感觉;不过他们的确保留了一些历史设施,比如继续利用水渠。他们没用人工草坪之类的东西毁掉它——它是个看起来很自然的公园。”
正如许多已改造为公园的工业场地的情况一样,TPL和设计师们面对的一大挑战是如何吸引游客。铁道公园位于市中心,但在规划它时周边的许多街道并没有零售店,并且更适合车行而非步行。另一个区位挑战是Paseo De Peralta大道,它穿过场地,将场地中面积为10英亩的一部分和另外3英亩分割开来,而后者紧靠新的商业区,更具可达性。为提供更好的连通性,设计师们沿运营中的铁道建造了一条alameda(公共长廊——原注),在北部,alameda被一种胶合木材质的遮阳构筑物覆盖,这种胶合木和公园中的灯柱及长椅的材料相同,这样统一了公园的设计语汇,并加强了其现代性。在北部综合区,长达375英尺的构筑物为圣达菲农夫市场提供了荫凉。公园内另一条引人注目的步道则由ramada,一种在西南地区广泛使用的传统遮阳构筑物覆盖。680英尺长的ramada顶部有金属线,最终将覆满金杯藤。
TPL还负责执行园区内铁道站场的保护地役权。地役权保护这个地方的自然环境,并避免它被面向游客的手工艺品集市变得商业化,这种集市已经占据了全国很多位于市中心的城市公园。公园的铺装比例、儿童活动场地大小和大型活动的数量、种类都有限制。“人们不希望它变成(老)广场那样,那儿每周都有些集市,”帕克斯说。“这很有挑战性,因为把这些东西引入公园的呼声很大。”
然而,地役权的限制也意味着,设计师们必须想出使公园吸引TPL所期望的活动的创意,这些活动包括社区节日,以及像圣达菲的年度地球日庆典——物种节那样广受欢迎的活动。
“这个公园实际上是向着服务于多种用途的空间发展的,它的功能并不单一,”史密斯说。“因此它有着位于公园中央的砂石场这样的空间,尺度大到足够进行物种大巡游(All Species Parade在每年的地球日,人们穿着各自喜欢的动物或植物外形的衣服进行的巡游),但也可以用于小型活动。”另一个多功能空间是用作露天剧场的斜坡草坪。它能容纳数千人,是市区中两个最大的户外表演场地之一。在斜坡底部,电力基础设施使零时舞台能用于表演。
儿童活动区是少数几个为特定用途划出的区域之一。儿童活动区往往在公园中打破设计的大节奏,是由围栏划出的小世界。但在这里,尽管有一些围栏,活动区的主要边界是景观的一种形式——抬高的土石路堤,以及一道带有座椅的环形土坯色混凝土墙。大部分儿童游乐设施是真正融入景观的。有供孩子们攀爬的巨石堆和嵌入小丘的可丽耐(corian,由美国杜邦公司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发明的一种由天然矿物、甲基丙烯酸甲酯和颜料组成的面材)滑梯,小丘底部有隧道通往供大孩子使用的攀岩墙。设计开发了许多活动场地功能的玛丽·密斯说设计理念是“不是单纯设置一些普通的游乐设施。”相反,她说,“我在努力让孩子们与这个地方,这样的景观联系起来。”
虽然公园的主要区域成功地成为城市中的一片绿洲,公园北端的新广场并没有同样成功地起到作用。目标是建造一个能替代繁华的市中心广场的新社交场所。有些设计元素很鲜明,比如水塔和枕木长凳,但这个地方缺乏多种功能和必要的,使广场活跃起来的人流量。此外,没有足够的树木或遮阳构筑物来鼓励人们在这个空间流连。问题部分出在它位于一个满是老仓库的地区,仓库占据了大量空间,使多种行业的组合不太可能,而这种组合是建立一个充满活力的社区所必须的。传统的广场应当四面围合,并由多种功能的街道与建筑加以界定。然而目前唯一为铁道公园(广场)提供稳定客流的是一座用于室内农夫集市的大型建筑。广场的其他边界面对着保留的铁道和几条贯穿铁道公园的小街,人流量不大。如果在铁道正对面开始建设一个多厅影院项目,可能改善前景,使广场更具活力,为历史悠久的市中心广场创造一个更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过,总体而言,铁道公园将城市重新融为一体。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你也能看到来自东面和西面一些街区的人沿着步道散着步过来,或散着步回去。在紧靠公园的瓜街(Guadalupe Street)上,相比史密斯的团队八年前着手于此时,多了许多商店和餐厅。将来,随着公园内外的商业密度的增长,更多曾经只是开车路过公园从城市的一端去另一端的人们毫无疑问地将把他们的车留在家里,而将公园作为十字路口,找到连接他们的过去与将来的新途径。
一些圣达菲的居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铁道公园(广场),但它肯定极为符合21世纪城市开放空间的要求。设计既关注到了圣达菲的历史,又与地区的生态环境紧密联系。公园中的设计元素哪些来自过去,哪些来自当前清晰可辨。多种多样的节水技术得到了展示,成为激发灵感的设计元素。最重要的是,设计者在一个市区的大部分像主题公园一样,而其他部分被蔓延式郊区占据的城市中创造了一个真正具有“场地感”的公园。
有迹象表明,由于公园的设计,许多圣达菲居民已经开始重新审视他们的历史。史密斯回忆起设计过程中的公开辩论,是关于为公园设计的,基于原铁道路线的步行系统的。很多人都反对步道的极端线性风格,而偏好在老圣达菲风格中被强调的蜿蜒小径。但在读了一篇关于蜿蜒和笔直道路在新墨西哥州传统文化中的应用的,名为《道路简史》(A Brief History of Lines)的论文之后,史密斯对自己的设计方向很肯定。他还和文章作者,公园里农夫集市的发起者之一的斯坦利·克劳福德(Stanley Crawford)有过几次富于启发性的谈话。“人们说直线道路不是那么有新墨西哥北部风格,而斯坦利说它们(直线道路——原注)很好,”史密斯说,又补充道,“我们想要证明铁道的文化历史是存在于这些道路中的,而清除这种结构就是清除这个场所的历史,再把别的历史强加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