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按:水牛城内港一个不起眼的停车场却是有重要意义的历史遗迹 —— 伊利运河西边界。本文介绍了草根考古学家如何组成保护团体,与官方抗争。他们最终促使建筑师与风景园林师改变城市规划进程,建设了保留遗迹风貌的新滨水公园。
声明:此翻译为正式授权文章,已征得作者同意在风景园林新青年(Youth Landscape Architecture) 上发表,严禁转载。
Notice: This article is a reprinted version in Chinese with the official permission of the author Daniel Jost. Do not copy without permission.
Article Source: Daniel Jost. What lies beneath?. 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 October, 2008
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 一个水牛城(buffalo)内港的停车场罢了 —— 不过它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场所。它的路面下方是残留的历史运河区(注一)遗迹 —— 曾经的伊利运河(Erie Canal)西边界。1825年这条运河的建设具有历史性:它使纽约成为美国最为重要的港口并且把水牛城提升为一个工商业重镇。但是运河的使用随着铁路的进步而衰退。这片历史运河区被填平并且被遗忘了70多年。
当这片古运河区的一段墙体在1999年被重新发现时,一个新滨水区发展的总体规划已经完成了,与之相对应的环境影响报告也进入了最后的商议阶段。由于州政府已经花了五年多的时间在规划上,他们竭力保证这个项目顺利进行。然而一个成功的草根运动推动了一个全新的完整规划过程和一个体现遗失已久的考古发现的公园。保护主义者不仅赢得了重新规划的机会,而且在决定建筑师和景观设计师的设计中扮演了重要角色。15年以后,水牛城终于有了一个新的滨水公园 —— 伊利运河港口(公园),并且每个参与的人都认为等待是值得的。
史诗之战之始
1926年这片古运河区被填平之后,其附近的建筑也一片片地逐渐被拆除。到70年代末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历史建筑了。这片地区转变成一个带有很大停车场的海军公园。然而,巨大的船舰阻碍了望向港口的视线,同时有很多抱怨的声音指出这片区域没有发挥它应有的潜力:这儿本应是一片充满活力的,对公众开放的例如巴尔的摩(Baltimore)那样的滨水区。在90年代初,随着更替该地区周边陈旧体育设施的计划的进行,市领导开始寻找打开滨水区视野的方式,并且鼓励重建。
在公众意识到以前,地方保护主义者以及历史学家就知道这个水牛城内港的停车场是一个珍贵的历史宝库。1994年,当水牛城居民提议疏通这片区域使之成为码头时,遭到了保护主义者的反对。“这片区域是整个滨水区域最具历史价值的一块,”其中一个保护积极分子Tielman告诉水牛城新闻报(Buffalo News)的记者 ,“因为那里是水牛城开始的地方。。。如果你把它挖掉变成港口,那就永远的把它改造成了不具任何意义的地区。”
因为缺乏支持以及挖掘如此大面积区域所带来的巨额成本,这些计划最终被取消。1996年,一个半自治的州立管辖机构(semi-autonomous state authority) —— 帝国发展公司( Empire State Development Corporation, 以下简称ESDC)(注二),开始运行一个新的规划。新规划的顾问小组以建筑公司Jambhekar Strauss为首,包括一个纽约的景观设计事务所Mathews Nielsen和建筑事务所Flynn Battaglia。
规划的进程包括了一系列公开会议,会上设计师提出了一些重建的替代方案。这些方案的重点是重新安置两艘船和一艘潜水艇以减少它们对视野的阻挡。“从设计团队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因为这确实打开了河岸(的视野),并提供了公共亲水区域。” Mathews Nielsen事务所的Kim Mathews (ASLA成员)这样说。该方案还包括一个重建的老兵公园,一个海军和军事公园的展览馆,和一条供四艘船航行以及举行其他水上活动的小河。“该计划的宗旨在于吸引更多人到这边划船,从而吸引零售摊位和饭店,” ESDC的Thomas Blanchard说。
该规划突出了一个新的历史运河区,但并不在它的原始位置上。为什么不干脆就在原来的位置上重建古运河区呢?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古运河区在1926年被填埋的时候,一根被命名为汉堡的排水管道(Hamburg Drain)被放置在了这片地区的中心。现在要移动这根管道既困难又昂贵。由于水牛城的暴风雨排水系统与普通排水管道相连接,当暴雨来袭的时候,这根排水管道的状况令人担忧。
另一个令设计者犹豫是否重新引水入古运河区的原因是他们不知道它原来是什么形状的 —— 或者说,它到底是否存在过。“当我们开始第一个规划周期时,我们不知道将会在场地上发现什么,”Blanchard解释道。“我们不知道场地上会有怎么样的原始地基或者它们处于什么状态。”而Tielman认为,在很大程度上,这是因为他们不想知道,这也是整个保护协会的一个共同感受。(设计者认为)与其从考古研究开始然后利用研究结果重新设计整块场地, 还不如首先安排好平面布置。在这个项目上,本该作为设计的潜在推动力的考古资源却被当作需要重新调解的问题来对待。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也不是设计团队所能控制的。在这样的项目中,往往会有一些来自官方的压力把设计往前不断推进,好让公众看到他们将会圆满完成工程,然而考古研究并不是一个很快的过程。
经过对历史文献的大量考察,1998年春开始了由水牛城大学的人类学教授Warren D. Barbour(以下称Barbour教授)带领的考古发掘。在任何建设能够在这片区域实施之前,必须先有一个联邦环境影响报告,而该项目对考古和历史资源的影响将是该报告书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作起步十分缓慢。他们发现了建筑地基和完整的鹅卵石街道截面,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古运河区墙体的迹象。
1999年4月21日,尽管保护协会一直持续反对,先前的规划还是得到了水牛城立法议会的批准,城市立法机构为即将在夏天开始的建造铺平了道路。
一个历史性的发现
就在立法议会批准计划大约3个星期后,更加广泛的挖掘导致一段完整的石墙 —— 古运河区的东墙,被发现了。保护主义者投入资金为市民提供了一个可以观看挖掘过程的平台,所以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保护协会。突然间,古运河遗迹可能依然存在的想法不再是假设了,而是事实。Tielman以及最近当选的伊利郡行政长官(County Executive)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了这一发现。“我们想确保民众了解我们所知道的,”Tielman解释道。
“他们说’为什么我们不做一个恢复及歌颂历史的项目而是这样一个仅仅美化景观的项目。’” 水牛城新闻报的专栏作家Donn Esmonde说。Esmonde站在了自家报纸的反对立场,成为了为恢复古运河区供水而斗争的主要力量。他认为回灌原始且真实的河流而非建一个复制品是一个补偿这个城市过去规划失误的很好机会。
然而这些希望看到运河墙体曝光的人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对手——负责这个项目的考古学家Barbour教授。他担心考古遗迹如果被暴露在空气中将会被损坏。此外,墙体本身就不稳定;19世纪后期石墙就被打桩固定,以防石墙垮塌滑入运河。因此他建议设计团队重新掩埋古运河区。“我宁愿看到资源被重新掩埋,” Barbour教授在一篇发表在水牛城新闻报的文章上说,“。。。并且设法提出新的设计,无论在5年,10年甚至100年之后,从而确保历史资源能够安全的向大众开放。”
然而,许多人认为这一理论是有缺陷的。“一旦项目完成,没有人会在50年或者100年以后重新发掘这片区域。” Esmonde说。“我们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
保留,而非填平运河
尽管对保留历史的方案的支持越来越多,1999年9月滨水区还是根据现有方案破土动工了。“忘掉(保留)这个方案吧,挖土机都开挖了,” 当地长官George Pataki告诉一群聚集在海军和军事公园的公众。“你们将会看到一个崭新而又美好的内港,而它则是同样崭新美好的水牛城的一部分。”
但是保护主义者并不准备放弃。同年十月,伊利郡保护联盟和其他团体在联邦法院提起诉讼,指控运河墙体的发现在经授权的公共审查期间没有为公众所知,因此环境影响报告书是无效的。
尽管(现有方案的)总体规划已经完成而且建设也已经开始了,但整片区域的施工图纸还没有全部完成,这是一个对公众来说还不明确的事实。在诉讼提出一个星期之后 – 自从这片区域的古运河被发现以来的第一次 – 设计团队透露了一个新的计划,就是把最近的考古发现体现出来,包括重建历史上著名的砂石铺路Lloyd街。为了表现出古运河的位置,一个新的广场将建在运河原址上,由特别的铺路铺满,在边缘一列树木会勾画出运河河沟的轮廓。
保护主义者反对这个带有隐喻意味的设计方案,而是要求更实际的,普通民众也能理解的设计。该方案本是为了安抚保护主义者而做出的妥协,现在反而提供了他们喊出团结呼声的平台: “保留,而非填平运河!”“做些实事吧!”这些口号很快以荧光标志的形式出现在草坪上,蔓延了整个水牛城市区及城郊。除了标志,Tielman发起了60年代风格的演讲并且分发传单到整个水牛城地区的咖啡馆。保护主义者们甚至在这片区域前抗议。
古运河在11月份被重新掩埋,以保护其不受水牛城冬天天气的影响。ESDC计划保持这片区域的掩埋状态。同时,诉讼在联邦法院继续审理着。2000年4月,在听了双方对这个案件的陈述以后,法官 William M. Skretney判定,针对古运河以及其他考古遗迹的发现,需要补充一份环境影响报告书,以及至少一次可以让民众表达心声的公开会议。
在5月底进行的会议吸引了200多名市民,其中大部分是对恢复运河感兴趣的。尽管会议室坐满了希望这片区域得到修复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演讲者都持维持当前计划及反对修复(运河)的观点。保护协会的成员们认为这些演讲者是被特意安排出席来垄断会议的。Tielman说当他赶到现场时,很多人已经同意(不修复运河) —— 残疾人权利组织的成员声称,如果古运河被修复的话,他们就不可能下到水边。至今,迪尔曼仍然相信这些人是特意被带到会场劝阻那些支持修复运河的人的。
“我没有阴谋论倾向,但是看起来某些东西被操纵了,”Esmonde说。ESDC强烈否认了这些攻击。
“会爆炸的石头”理论
除了暴露了州当局的专制本质,这个会议在恢复商业区的案例中也导致了另一个重要转折点 –尽管这个新闻在几天以后才曝光。一篇由考古学家写的补充环境影响报告(SEIS)(注三)宣称,保护运河墙的最佳方法就是掩埋它,因为如果任由墙体的石头,遭受风吹雨打的话它们会“爆裂”开来。长期被掩埋的石灰石在零点以下可能会吸收水分从而分解是这个假说的基础。
保护主义者指出,用在运河墙上的奥内达加石灰石(Onondaga limestone)也同样用在水牛城大多数房子的地基和外港的石墙上。于是两个水牛城大学的地质学教授决定进行一个实验。他们偷偷地潜入古运河区,从其中的一道墙上剥了一小片石头。回到学校以后,他们把石头浸入水中,以此来观察它会不会吸收液体。但它不会。(这证实了)石头会“爆炸” 的说法并没有理论基础。他们决定在会议上公开这个消息,但等他们得到发言机会已经是晚上11点以后。当时所有的摄像机已经撤离,大多数记者也已经回去整理他们的报道。然而当时Esmond由于没有截止期限的压力, 仍在会场徘徊。因此这则消息成了那个星期六的报纸头条。
“当爆裂的石头理论不再可信,这个错误足以让当地长官意识到,ESDC的人不会和他分享所有的信息,”以前的郡行政长官Joel Giambra说。突然间主事官员开始严肃的对待保护主义者。最终,甚至ESDC也开始改变他们的论调。他们表示,他们并不是反对一个更符合历史情况的解决方案;而是要求投入新的资金。
辩论持续了整个夏天。2000年九月,律师兼当地的政治活动家Kevin Gaughan举行了一次“关于运河的谈话”,展示其他社区如何通过文化遗迹游来吸引旅游者。他邀请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展示这个方法在其他城市是如何运行的,并想象如何在水牛城的古运河区实施。这有助于说服人们“这个方案不仅仅只具有美学和历史的意义。它对于整个社区更具有经济的意义,”Esmonde说。“文化遗迹旅游是一项蓬勃发展的商业,它就像一件可以销售的商品一样。”
2000年十月,当保护联盟组织活动庆祝伊利运河175周年纪念时,当地长官 Pataki宣布了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州与地方官员和ESDC达成了重新设计内港的协议。运河将在它的原始位置上被重灌。“我们的一些专家说这个方案是无法实现的,”水牛城新闻报引用了Pataki的话,“但是你们(指保护主义者)锲而不舍,而且保护主义者必须能坚持。”
“州长Pataki 对于改变这个几乎要动工的工程的设计有很大的功劳,”Giambra说。“他本可以在他第三次连任之前为工程剪彩。” 然而Pataki虽然第三次连任成功,却没有能够为滨水区公园建设工程剪彩,因为这个公园又历经8年多的时间才竣工。
不是一个历史主题公园
大约在政府开始接受一个更加接近历史真相的设计的同时,新一轮的辩论又开始出现在当地的媒体上。一些人已经开始想象一个彻底的复兴 —— 一个殖民时期威廉姆斯堡风格(colonial Williamsburg-style)的设计。但这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伊利运河和五大湖区域的连接处曾经一度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滨海区的延伸,仅次于充斥着非法,堕落和野蛮生活的旧时上海,” Mike Vogel 在水牛城新闻报上解释道。“在19世纪90年代, 一份对7个街区的‘红灯区’的调查记录了73个妓院和128个酒馆 —— 这个形象并不符合现代政府对于家庭休闲中心的设想。”
“如果我们找到了19世纪的妓院地基,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重建一个妓院呢?”当地的电台名嘴Tom Ragan在水牛城新闻报的特约稿打趣道。“如果一块地基上曾经是一个餐馆,在那里一个水手曾再三用铁钩刺伤另一个水手,那么这是不是应该成为这个餐馆重建的主题?”
建一个再现历史的主题公园从来都不是Tielman的目标,他说。“我们的想法是建设一个有历史痕迹但又充满生活气息的社区。” 而且这正是新的设计团队以及ESDC同时考虑到的。
但是又过了3年新的总体规划进程才真正开始。新的设计团队中包含了以前负责项目过程的老队员,例如Flynn Battaglia 和Mathews Nielsen, 不同的是,历史保护专家和解说顾问也被带来了。这一次,保护协会得到更大的关注。设计团队还为保护协会里感兴趣的成员召开了研讨会, 共同讨论以怎样的方式表达历史。当地的社区为设计团队提供了很多历史老照片以及地图。这些资源和意见将决定整个项目, 也就是现在知名的伊利运河港口的发展方向。
“Tielman给了我们一份基本与最终平面图相符的草图,” Peter Benton,John Milner以及他的同事说。“这是一份1910年的调查,那个时候贯穿整个地区的铁路已经竣工。我们本来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个事情。”
这片区域值得纪念的时间跨度也是在公开的研讨会上决定的。设置运河时代(Canal Era)为具有重要意义的时期获得了压倒性的支持。在这个时期运河上架有一座特别吸引眼球的索桥,就连它的周围环境都都很有吸引力(至少在照片上看来),被很多人希望用于新设计方案中。
重建过程的另一件大事是指,以前水牛城主街尽头有一个公共码头,19世纪80年代DL&W铁路赢得了码头私有化的产权诉讼,于是接下来的100年里这片地区都不再作为公共空间开放。作为公开研讨会的结果,规划留出一块使用与以前码头类似的材质建造的公共空地来纪念码头。
最终,一个想法产生了,那就是把新的海军和军事博物馆建成一个沿袭历史但有独特屋顶的砖建筑。
这个过程不是绝对民主的。按照Tielman的说法, “最终设计师才是决策者。”他们决定哪些意见最适合优先考虑。然而,这个决策过程导致的设计结果远远好于任何保护主义者几年前所能想像的。
新设计体现考古资源
于2004年完成的结合历史的新总体规划图受到了大量的赞美。然而在项目真正完成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设计团队必须要想出处理排水管道的方法。由于重新布置它太昂贵了,于是他们决定截断它。工程师开发了一个系统让水流出并冲刷河沟。这个系统惊人的和设计融为了一体。“我们真的很高兴这看起来像一个瀑布,”Mathews说。
设计小组通过等比例放大老照片来确定桥的历史高度以及运河两边的步道的位置。对于每块需要保存的历史结构,考古工作者都提供高度数据给景观设计师以便他们设计坡度断面图。“通过这些公开的过程,我们了解到历史的街道准线是有重要意义的,因此我们的客户(指ESDC)回去做了很多测试来确定路缘的位置,”Mathews说。
“整个工程改变了,因为市民觉得它必须是符合历史情况的,”她说。“他们迫切希望运河的位置是真实的。他们想要真实的遗迹。其中一件被要求必须真实的事情就是卵石遗迹的真实性。这些历史遗迹的数量并不多,但它确实是真实的。”
重新为运河区域供水也是一个挑战。“事实上我们不得不移开在那里的石头并且在它们后面装一套完整的现代工程装置以后再重新安放它们,” Benton说。木桩已经被移开了,石头现在由隐藏在水下的金属薄板桩来支撑。其中大部分石头是从遗址出土的,剩余的则需要从使用相同材料的老桥墩引进。
运河上方的拉索桥是根据这座桥的历史照片重建的,其目的是用现代材料再现这座桥的风貌。中央码头采取了类似的设计方法。由于原来码头所在的水域已经被填埋了,因此在原来码头的位置设置了一条木质铺地勾勒出了水域范围。这个码头将用于节日以及音乐会。
更大的争议
看起来争议已经远去,然而2007年初政府又被卷入了另一场重大的政治斗争。当施工图纸即将完成时,ESDC旗下的一个附属机构——伊利运河港口发展公司(Erie Canal Harbour Development Corporation,以下称 ECHDC)发布了一个违背了ESDC自己最近完成的总体平面规划的新设计,在这个新设计里中央码头将建一个很大的巴斯普罗(Bass Pro)体育用品商店。
多年以来水牛城一直试图吸引体育用品商店,这看起来是市政府和零售商最终找到的双方都满意的店址。虽然官方宣称,设计将体现历史特色,保护主义者却只能想象出一栋有一面临水白墙的巨大盒状建筑。
是谁给了新的当权者权力来更改这个饱含血汗与眼泪的设计结果?保护主义者鼎力支持现有的总体规划,并用它来抵抗新的规划。“对于巴斯普罗争议,我们引用了设计任务书的内容,”Tielman说,“巴斯普罗被禁止了。补充环境影响报告(SEIS)所包含的总体规划图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工具。”
Mathews说设计团队也措手不及。“这根本不符合总体规划的提议。。。不应该有像巴斯普罗这种规模的建筑存在。”一个[联邦政府运输机构表示赞同。九个月之后,ECHDC让步了。
当公园在今年(2008年)夏天竣工后,它的开放仪式又引起了一个争议,这次则甚嚣尘上。 一个“幻影建筑”在建造到半途的时候被ECHDC成员要求拆除。它是一块金属屏幕标志,用来表现曾经在同一地点的建筑的尺度。ECHDC成员觉得这看起来像一块广告牌。Flynn Battaglia说服了当局的新主席。在它被建成以前对此持保留意见。现在它已经建成,然而许多人还是无法接受它。在接受我们的采访时Esmonde称它为一块“苍蝇拍”。
Tielman的批判更为严厉苛刻。他认为该标志缺乏真实性。许多用在标志的“窗口“上的人物老照片不是水牛城的而是取自图片库。
C&G公司的Keith Helmetag说花时间找一张真实照片会浪费他们本来就不多的预算。“我们挑选老照片的标准就是让照片尽可能的接近当时的运河区和水牛城,”他说。这些照片展现了当时运河区各行各业的发展。
另一个被提出的重大异议在于这块标志的诠释意味太浓。然而,Helmetag认为浓重的诠释意味对于这块历史遗迹留存很少的区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个诠释是独一无二的,由于它的独特它才激起对话与碰撞,就像公共艺术那样,”他说。ESDC计划做一个民意调查来决定是否保留这个“幻影建筑”。
“我仍然不认为它(新内港公园)具有关键的吸引力。”
此外还有一种看法认为这个诠释是不完整的。Dewitt Clinton是19世纪初提出修建伊利运河想法的政治家。在庆祝运河完工的典礼上,他把一桶伊利湖水洒入了纽约湾,这是当时的著名一幕。然而现在没有任何纪念Clinton市长这著名一幕的画面,抑或是奴隶Daniel在奴隶叛逃运动中在此地被抓的画面。“我仍然不认为它(新内港公园)具有关键的吸引力,”西部纽约文化杂志(Western New York Heritage Magazine) 的John H. Conlin说。他提议可以把一艘运河船停靠在运河旁并演示装卸船的行为。
虽然Tielman和其他的保护主义者觉得还有很多他们希望可以改善的地方,但是Tielman对现有的进展已经感到很欣慰了。“我们已经向前推进了巨大的一步! ”
当我们LAM7月4日那周周末去参观时,新的滨水公园已经游人如织。当被问及对于新公园的看法时,一名参与者表达出了很多人的心声。“这是一段漫长的过程,接下来仍然还有很多路要走,但是我很高兴我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注一,历史运河区,Commercial Slip,特指纽约与水牛城之间的伊利运河西边界遗迹
LAM: 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景观设计学杂志
注二,帝国发展公司(ESDC):Empire State Development Corporation,其前身是New York State Urban Development Corporation,它是政府支持的,政府给予其足够权利来执行一些城市发展规划;但它又是半自治的,因为它有自己独立的公司管理结构。
注三,补充环境影响报告(SEIS):Supplemental Environmental Impact Stat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