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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Ron Henderson, ASLA
Article Source: As If It’s Always Bee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 VOL.3. 2009.
为什么华盛顿纪念碑的周边景观设计、施工要等待120年,直到恐怖袭击后才见其必要性?
似乎华盛顿纪念碑的设计本该如此。
纪念碑的构造底部被塑造成一个稍微起伏的浅圆顶。随着地势起伏而上的椭圆线性步道的动态美感,锲合了1791年Pierre L’Enfant对于首都地区的巴洛克都市主义的规划,平滑的广场进而增强了锥形尖碑的标志性极简主义。
宛如天成——但是实际上耗时超过120年。如果2001年9月11号93航班的劫机,没有五角大楼与世贸中心的被袭,该纪念碑便依旧竖立在一个松散的场景中,在错置的地面之上,与一列聚光灯,临时而成的混凝土屏障建筑一起(临时建筑建于Oklahoma 城被恐怖袭击之后),分离肢解了全美对于第一任总统的颂扬。因为911事件,资金的筹集与纪念碑场地的集思广益作为一项安全项目被提出,由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国家首都地区启动,由美国国会斥资。至此,经过一世纪,该项目的资金提议终于通过。
错置杂乱的纪念碑场地最终由OLIN 公司重新设计,最终方案简明而直接,似乎一直以来本该如此。然而,如同许多城市景观设计一样,该纪念场地的翻新并非起源于城市空间中景观设计——就本质上与本身而言——即使场地重要如此——似乎只是一种体面化行业的理念而已。
为何这样的景观设计一定要在安全问题发生之后才会启动?为什么要以120年的时间和恐怖袭击为代价(甚至要通过一个狙击手)来完成这个景观?为何我们不能斥资动工那些在社会上,文化上,并且空间上对于大都市而言不可缺少的景观呢?
追溯到最初的华盛顿景观设计,是由1836年竞赛获得者Robert Mills赢得的竞赛,包括了一个围绕方尖碑底座的希腊复古亭结构。建筑过程始于1848年,终于1885年,因资金短缺与内战问题而拖延良久。这是个无论从政治,经济或是技术角度来讲都极具挑战性的尝试(该纪念碑在竣工时是全球最高的建筑物,而后才被埃菲尔铁塔超越),所以整个工程以唯一的一座方尖碑而结束。
随后的未竣工的场地草图包括了Andrew Jackson Downing的纪念公园,一项椭圆线道组合的研究,与McMillan 于1901年的设计,提议建造一个涵盖国家商场的宽度的纪念性质的阶地。就近期而言,Dan Kiley,Skidmore, Owings与 Merrill(SOM) 于1965年的对于该地的植物配置设计中,纪念碑四面有序的林荫木层与林下樱桃灌木由边际蔓延至中心。 除了这些大规模的规划,John Parsons,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会员,前国家公园管理局区域长官同时也是该项目的指挥者,说: “美国陆军工程兵团于1890年在此地卸下的一堆土一直保留在此直到五年之前才被移走。”
新的设计产生于2001年一次仓促召开的邀请大赛,参赛的景观师有 Henry Arnold, 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会员,与Tsao + Mc McKown 建筑事务所,Diana Balmori, Balmori Associates, 与 David Childs, SOM, Laurie Olin,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会员,与 Hartman/Cox 建筑协会,与Michael Van Valkenburgh, 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会员。于竞赛前仓促而就的方案,是在任何程度都无法获得设计界赞誉的,是在半坡处中心位置草丛中安装中心距地面40英尺(合101.6厘米高)的缆桩(行人桩)。十分清楚的是,Parson 坚信,向具有国际声誉的景观师咨询专业意见是十分必要的。值得注意的是,他未曾有过执导国家广场(“国家广场是一片绿地,一直从林肯纪念堂延伸到国会大厦,这里是议会召开会议、总统宣誓就职的地方。” )设计的经历。
“建筑师创造建筑。”Parson说,他同时也希望场地的安全问题可以通过景观调控而非增加新结构而解决。
进而,邀请函只发给了景观设计师,因考虑到可能的安全隐患,只有30天的时间来完成竞赛预案。
比赛的结果是在Olin与Balmori的方案中抉择,最终国家公园管理局在机构代表专家组与蓝飘带专业组中选择了Olin的提案。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最终决定更倾向于Olin的“景观为本”的解决方案而非Balmori更侧重于建筑的方案。该项目最终于2005年七月面向公众开放——大赛四年之后,除去了Olin最初设计中包含的安检点与通向纪念碑底座的地下轨道(见“不可见的屏障”,《Landscape Architecture》, 2002年9月)。
与华盛顿纪念碑同时进行的,是Olin的另两处相似的工程,“我的方尖碑时代。”他笑言,包括了位于纽约的哥伦布圆环的重建,(2006全美景观设计师协会优异奖)——一个位于中央广场西南方位的由交通要道改建成的富有活力的社交场所。以及位于罗马尼亚Targu_Jiu的对Marryrs的纪念碑的翻新,一个纪念性质的雕塑走道,(由Constantin Brancusi设计),终点处是一个名为“无尽的廊柱”的山顶雕塑。正是由于这些具有当代代表主义的工程,Olin研究了设计方法序列性以及水平面与立体结构的关系。
Olin引用了Karl Popper的《开放型社会以及其对立面》一书,阐述了他最为主要的一个设计目的。他一再强调了当一个家庭或一车学生参观华府时,(他们)可以首次地贴近纪念碑,即使是在凌晨两点时,也能溯源而上,触碰方碑底座来瞻仰第一总统。纪念性的实体化——去触碰一个具体的实物——对Olin来说至关重要。
Olin设计所做的两处强化便是将景观垂直元素简化到仅有的两处:纪念碑本身与其所环绕的50个旗杆。要达到这一效果,一贯杂乱的灯杆,栏杆,标识,与历史标记都要被隐藏弱化。按照惯例在该用地会采用的大量辞藻也被精简,这样人们才会更多地注意到真实,构造物以及场地的空间感。走道隐蔽地嵌进场地之中,增进了草地的视觉连续性,并被设计成可以轻松进入的4.5度坡度,不需要介入扶手,因为后者通常是更陡的走道所必需的。而且,其通常直接攀沿上山,没有要求护轨的承重墙。同时地面灯的铺设省去了繁琐的灯杆。综上,在一个以多取胜的时代,该项目的谨慎简约颇为让人瞩目:一座丰碑,50个旗杆,三道走廊,一堵墙,一圈长椅,以及一个有型耐看的草坪。
该项目同时也包含了一百颗混合树种,在广场边缘铺展开来。值得注意的是,Olin对于Kiley樱桃林的复原是一个对历史的谦和致敬,同时,也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设计师们,一个好的设计理念,尽管是别人的,也是值得回顾再造的。
对于那些对景观形态改造潜力感兴趣的人,华盛顿纪念碑的土质底座是值得一提的。在一个微观坡度设计的年代,小型的泪珠地景重现了水文活动,而倾斜上扬的平面让整个场景表面都生动起来。华盛顿纪念碑的建成振兴了一个理念:大尺度的地景设施也可以在都市中创造场景。
环绕着华盛顿纪念碑环环相扣的椭圆线性走道,我想起了Piazza San Pietro的复杂都市几何——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教堂。伴随着哥白尼与伽利略在数学与科技上的推进,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圆形几何让位于文艺复兴后期的椭圆形,以及巴洛克风格的轨道椭圆。正是在该时期,Pierre L’Enfant为美国首府的设计诞生了。同期的几何与空间的创新则体现在新的华盛顿纪念碑场地的土质圆顶。新场地的几何特征较之McMillan影响城市美化时期,更类似于L’Enfant的巴洛克纪念性DC的理念。该设计也落于一系列著名的纪念性景观的范畴,如Gunnar Asplund’s 与 Sigurd Lewerentz位于瑞典,斯德哥尔摩的Woodland 墓园。以及Olin的老师, Rich Haag,FASLA,位于西雅图的瓦斯厂公园。
该场地的设计是一个形如“有丝分裂”的平面图——两个椭圆由一个单独的较大的椭圆相围。根据Olin所言,两条朝向纪念碑的椭圆线性走道的设计源自一项由景观师传承百年的技术。即在得出垂直面增高与一个固定的可以进入的4.5度角,一截线被剪下并放置于尺度准确的设计图上,并加之移动操控。椭圆形由此产生。
该设计也汲取了18世纪英国景观设计的灵感。在这个标志性的美国建筑周围建立一个稳固安全带。在纪念碑之下,在一个远离汽车炸弹的安全退后距内,是一堵围绕着山岗的环形石墙,用以防止车辆的靠近。这座墙距离纪念碑有400英尺远——而非所规定的200英尺——所以可以斜倚在坡脚。这堵墙由将庄园与牧场分割开的矮篱衍生而来,在不破坏全景的前提下,沿着山底的椭圆形走道而上,沿山而上最终汇聚成一股。汇聚在一定程度上创造了一个进入空间,这允许了人们可以在进入山岗的同时将车辆安全地隔离开。
在Olin设计华盛顿纪念碑的同时,他也接手了其他的两个尖方碑: 位于纽约的哥伦布环(图7),位于罗马尼亚 Targujiu的无尽的柱子。纪念碑场地入口处的安检则被保留在尖方碑底座旁的一个小型建筑中。(如图8)
Olin善于将人的舒适感融入景观中。所以,毫不惊奇地是,基于安全高度标准,这座墙几近不适地高耸。但一个在其底部矮而宽的边石便平衡了墙的高度,并让其适宜坐卧,尤其是对那些观看隔壁场地垒球比赛的人们而言。
尽管如此,该项目的施工并非全无问题。在场地会议上,当纪念碑底部的大理石铺装安设时,当Olin看到铺装的斜切角无法与设计图上精确角相一致时。“你怎么能漏掉这一点呢?”他说。今天,假若你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铺装显露了承包商在不情愿地纠正错误的地方上所做的纹理微妙的改变。
“Olin对于纪念碑的设计,典丽端凝,同时也很具挑战性。”G. Martin Moeller说,国家建筑博物馆的馆长。“从纪念碑广场周边往内看去,Olin添上的一道纤细的环的确为方碑提供了一个简洁轻松的视觉基座。同时,那些将行人引向纪念碑的弯曲的坡道似乎也较那些无规律的走道而言,提供了一种更为大方的选择。
“从北边望向场地,你看到一个完全自然的景观——触目所及没有任何建筑物,”华盛顿特区建筑师Robert Sponseller表示, “只有在天幕与树梢的映衬下的地形与纪念碑。”
国家广场——美国前院——是一个肩负地方与国家利益的极其富有争议性的景观。他同时也代表着许多公共景观:许多因无为而凋零的景观,因管理缺乏而硬化的景观,或是存在尺度问题的场地,又或者是由不很持久的材质构成的场地。然而幸运的是,这个被历史遗忘太久的场地,最后被给予了密切的关注,并被专业人士重新设计,恰好也成为了全国最为杰出的设计之一。
尺度宽松的乔治亚大理石长椅勾勒出山峦的线条,给购物商场中疲乏不堪的游客们提供了一处停歇之处。
在美国设计界,也许再没有比设计公共场所与景观能成为更高尚而富有挑战性了。那些高耸的办公大楼,八月博物馆,圆顶的政府大楼(或是圆顶的运动广场),或是构成了美国人共同点的教堂,诸如此类都不能相提并论。如果美国高速公路与民用设施需要翻新,则公共空间也是一样。这毫无疑问地,与将衰微120年的纪念堂场地重现光彩的华盛顿纪念碑一样,都需要同样的高度关注,决断力与专家意见。
谢谢分享!
有个小问题 卡尔波普尔的The 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中文版名字就是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不用翻成对立面
谢谢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