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苏珊·苏利文和康奈尔·科文已经结婚二十多年了,他们没有孩子,但他们培育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庭院。“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我们俩的孩子”,苏利文说,“(这个庭院)对我们两个而言是一次有趣的冒险旅行,我们俩沉浸于其中。”
Article Source: Daniel Jost. Parenting a garden,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March, 2009
苏利文是一个演员,她曾出演过《鹰冠庄园》和《大法和格雷格》。而科文则兼心理学家、作家和画家于一身。他们俩曾居住在洛杉矶,而直到90年代,夫妻俩购置了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市附近的一座海滨别墅。别墅坐落在一条私有房屋专属道路的一侧,从住宅前院可以眺望到卡平特里亚盐沼和远方的群山,而后院则可以享受到太平洋和海峡群岛(圣大巴巴拉群岛)的美丽风光。这个地区一直以来以其小村舍类型的住宅成为人们周末休闲的场所,然而,这些村舍类型的住宅最近正在被一些大的公寓所取代。
科文夫妇的住宅是60年代现代主义的设计风格,最初900平方英尺的大小现在看起来显得有点小了——但总比重建好。他们和本地Neumann Mendro Andrulaitis建筑事务所加以改建并扩大了房屋的规模。直到1999年,房屋都仍在施工之中。范·安塔·冈萨雷斯公司是位于圣巴巴拉市附近的一家风景园林公司,参与设计这所海滨别墅的周围的一系列景观,它们被称作是“两个享受太平洋美景的房间”。
范·安塔·冈萨雷斯公司致力于既美观又可持续的风景园林设计。多年来,该公司一直在圣巴巴拉地区坚持原生态的景观恢复和重建工作。例如卡平特里亚盐沼的生态恢复,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泻湖公园的设计,以及其他一些结合公共空间的湿地恢复项目。而泻湖公园获得了2008年度ASLA综合设计荣誉奖。苏姗·范·安塔,美国注册风景园林师,在进入风景园林领域之前获得了环境学的学位。她最近还在撰写一本关于加利福尼亚州当地庭院的著作。但她的成就不仅仅只有这些,从大洋彼岸的日本的一些庭院设计和附近的迪士尼公园都有她设计的足迹。
居住区景观是她公司工作的很大一个部分。范·安塔在商业及社会机构的客户对于可持续的设计也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她说只有少数高端住宅的客户要求这样做,然而苏利文和科文却对此很感兴趣。他们甚至要求运用一些野生植物在庭院设计之中。
但并非所有植物都是乡土植物或者自然野生的。位于客房和主屋之间的禅室庭院就运用了极富亚洲韵味的几何形式。而可以享受到太平洋海景的沙丘庭院部分则更多的运用乡土植物,塑造与加利福尼亚海岸相协调的自然式景观。二者之间不仅仅是外表不同,它们给人的感受是不相同的。正如公司在最近的获奖感言中说的,一个是可视的空间,一个是可在的空间。
禅室
苏利文和科文不论在庭院景观的概念规划还是在后来的细部设计上都花了极大的心思。“整个设计中我最喜爱的就是这正红的大门”,范·安塔说,“这就是他们俩的创意”。当进入别墅,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正红的前门,而不论对于前院还是中庭,它都是极其重要的景观。
别墅前方的区域——植物生长在碎石围边的花境之中——一种质朴的美感应运而生。当你从不规则的小径走向前门时,会看到一侧精心放置的石块和一丛茂盛生长的竹子,而真正的庭院就在不远处迎接着你的到来。
推开前门进入庭院,穿过稍微狭窄的门厅之后,小径是笔直的,而铺装的形式也更接近于方形的石板铺装,这比起普通的混凝土铺装更为自然。两个不同种类的竹子各栽植在小径的一旁,既在停车场及客房的墙体间起到障景的作用,又巧妙地屏蔽了邻居家的栅栏。
继续前行,你会在路径相交的地方发现一狭窄的环状碎石板。一小团置石的设计打破环状的铺装,既柔化了此空间强烈的几何形式,也与庭院中央简洁的石制雕塑形成有趣的对比。
雕塑的创意也是科文提出,相当多的想法在方案的发展进程中层出不穷。科文最初的想法是混凝土制的景观柱,上方设置水流装置形成水景效果。而苏利文建议他走向更为自然的方向,“我并不想打消他的灵感,但我怕当我经过时厌恶这样的景观”,她解释道。所以科文选择了三块极为自然的玄武岩代替了混凝土的僵硬线条,又将它们摆放得如同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在一位对玄武岩熟悉的雕塑家保罗·林哈德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地完成了符合科文所想的设计。并通过管道的安装,产生了流水的效果。
两株苦槛蓝已经种植在预留的区域中,作为雕塑另一面的映衬。这些苦槛蓝自身也有着雕塑般的特征,为小径增添了绿荫。它们银白色的树干与深绿茎秆的竹子以及正红的大门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而从某个特别的地点观赏,它们好像从雕塑之中生长出来。实际上当你进入庭院的时候,在苦槛蓝的映衬下,玄武岩雕塑在苦槛蓝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效果。
加利福利亚入侵植物委员会指出苦槛蓝是一种入侵型植物,但在这里的应用并没有对其他植物种类带来麻烦。它们并没有通过风传播种子或者直接侵占其他植物的领地,他们一般传播途径是通过鸟类取食其果实。范·安塔说因为她从未种植过这个树种,所以她试验了几个季节:因为很难找到与环境如此协调的相似树种;而这个树种作为海滨防护树种在附近随处可见,铁路周围也是有它们的踪迹;当它们发育成熟之后走向衰老,果实和种子不再那么多时,潜在的危险就比较小了。
一个大玻璃门连接着庭院与客房,将人带入一个引人沉思的空间。当看到这样的景观,不禁让人想起传统的日式庭院。卧室是唯一连接庭院的房间,而中庭也作为主屋的出入口。
当你走近别墅,站在楼梯上看到那用光滑卵石砌边的睡莲池。主屋的前部伸入水池,使整个建筑仿佛漂浮在水中央,这也是科文的灵感体现。这个水池同时解决了风景园林师的另一个难题——如何掩饰主屋在空间上的突兀感。虽然村庄由防波堤保护着,当地建筑规范仍要求住宅需要抬升数英尺以防止海浪的侵蚀。范·安塔为此设计了钢结构的嵌板,它在海浪的压力下会脱离以释放对地面结构的压力,同时掩盖了不明显的混凝土支撑。
沙丘室
在楼梯的顶端,一条沿着建筑修建的小路通向后院。在这里科文夫妇要求种植更多的野生植物以求与邻近的海滨湿地更好地融为一体。后院作为可以坐下来休息并欣赏海景之地,设置了两个露台。简单的沙石小径连接着两个露台,野生灌木在蜿蜒的小径旁茂盛地生长。在与周边环境融合的同时也使用了树篱围合庭院边界,围合了庭院空间,使其成为别墅的一部分。很多邻近的房屋后院都种植了草皮。对于这里的土壤来说,实施起来是比较困难的,因为这里几乎是纯沙滩,种植草坪需要更多的土壤处理和持续的灌溉。但范·安塔的做法是直接种植可以在这土壤上生长的乡土植物来替代土壤处理工程,这只需要对其进行少量的灌溉就能成活。
海石竹(Armeria maritima)强调了沙石小径的边缘。而沿着小径延伸的不远处,蓝新麦草(Leymus condensatus ‘Canyon Prince’)占据最重要的位置。范·安塔指出,这样的栽培方式是在位于海峡群岛其中一个岛屿上的圣巴巴拉植物园中发现的,那里同样是近海的环境。另外的当地野生植物还包括海滩牵牛、豌豆胡佛、海滩太阳杯(Cancissonia cbeirantbifalia)和海滨雏菊(Erigeron flaucus)这些植物在忍受充满盐碱的海风的同时稳固了沙丘。
同时,正如苏利文所说,整个庭院的大小不够人在其间漫步,她提供了很多地方供人们室外休闲的地方。许多很大的通高玻璃门使得直线型的露台成为了建筑的延伸。设计师将露台抬起使得水在露台下面流动。两张舒适的座椅和一张餐桌的布置使室外用餐成为可能,所有的陈设都使用白色,这与住宅建筑的灰色色调形成很好的呼应。四个大型花盆用于装点露台的设计。
苏利文和科文最近正在计划在其中种植一种帚灯草属植物(一种原产于非洲的小灌木)。
在防波堤顶端岩石间,范·安塔设计了更多不规则形状的露台。在那里,你可以坐着欣赏整个沙滩的美景。一个小型的生火区设置在防风处,那里是一个欣赏海上日落景象的绝妙地点,因为即使傍晚降温在那里也能保持适宜的温度。生火区的表面有还有一层盐层。这样温馨的庭院比起西南部经常出现的成套式家具的空洞庭院更具有家的感觉。通过混凝土踏步你可以直接下到沙滩上游泳、冲浪,或者只是安静地沿着沙滩徜徉。
更好的转变
该庭院设计并完成施工近十年之久,但最近才被美国风景园林师协会南加利福尼亚分会授予荣誉奖。经过时光的洗礼,发生了很多的改变——庭院自身的改变,以及范·安塔可持续的设计方式的转变。
一些因大自然力量而引起的改变是人们无法控制的。在最初的设计中,四株树应该栽植在庭院中,而近期其中的两株因为风暴被连根拔起并吹到了海岸,并且其中一棵是在设计中占据重要地位的。这使苏利文和科文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区域,“如果你改变了一个设计,就不得不改动更多的设计来呼应全局”,苏利文说,“但设计在破坏的同时,又会有新的灵感从中获得重生”。
而另外的改变则是为了迎合主人自身的喜好。禅室当初的植物配置要复杂得多,当范·安塔最初设计这个区域时,专门用三圈植物来围绕科文的雕塑,而现在只剩盟草和碎石了。最初雕塑底部有一圈苏格兰苔藓,一圈绿盟草和一圈黑盟草(Opdiopogon ‘Nigrescens’)。庭院完工后几年,主人自己简化了设计。“对于这样小的空间来说东西太多了”科文解释道,“我们希望这几圈植物用同一种代替就可以了”。范·安塔回忆到,黑盟草在这种环境下无法存活也是决定简化设计的重要原因之一。
竹子的观感也随着时光流逝而悄然改变。在早期的庭院照片中我们发现竹子非常葱翠,长势十分茂盛;而如今,竹子矮矮的露出了茎秆。科文喜欢这样叶较为稀疏的矮竹,因为他们可以在夜间看到由于光线照耀而映衬在墙上的斑驳竹影,景象妙趣横生。但这样的改变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原本这里的空间就十分狭小,当新竹在春天萌发之后,迅速的生长并遮挡了老竹所需的阳光,最后老竹不得不死去并需要时常修剪。科文夫妇雇用了一个园丁。每周一次对庭院进行整理,他主要的工作就是对植物进行修剪整形。 “对于修剪竹子选择竹子的去留需要人的深思熟虑”,科文说,“本来我可以让他人代劳,但我决定自己做”。他甚至请了专家来教自己园艺的技巧。
另外,禅室的黄金竹(Banbusa multiplex ‘Golden Giddess’)也存在着被盐碱侵蚀的问题,黑竹(Phyllostacbys nigra)受到的影响较轻,被保护的较好。范·安塔说竹类是列在适合海滨种植的植物名单之中的,但其栽植成功率可能还取决于栽植地点和环境。
科文夫妇最近在讨论是否替换剩余的苦槛蓝。“我原本倾向于保留的”,苏利文说,“我想保留那些充满回忆的一切”。但现在她也开始犹豫了。因为当走在庭中小径中,是否需要开阔的视野来观赏雕塑本身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因为他们在这个区域已经失去了其他的树。虽然这些树栽植于此并不是十分的完美,但它们对于增添庭院对比和掩盖门的痕迹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与前院对比,后院的改变就显得微妙得多。一些植物长势更为茂盛,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根据苏利文所说,在靠近沙滩那边最初是豌豆胡佛,除了仅剩的两株努力地生长其余都没有存活。各处的植物数量也有所增加。生火区旁的龙舌兰最初生长在露台的花盆里,但他们在龙舌兰产种后被移走。空气和土壤中的盐分也一直影响南部边缘上杨梅(Myrica pacifica)的生长。范·安塔对此很是惊讶,因为这些种类原本就生长在海边,但盆栽就长势欠佳。所以他们正在考虑替换成别的种类。另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是,海石竹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大片,没有人知道大自然是如何造化的。
当 Landscape Architecture Magazine采访到范·安塔对于这些年庭院里的变化作何感受的时候,她对此觉得很高兴,“一个庭院的成功之处在于它属于真正拥有它的人”,她说,“而拥有者会随着时间改变庭院的面貌,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她甚至说如果她现在再来设计这个庭院她自己也会有所改变。“如果我现在再来做这个项目,我也许将镜池做得更像我工作室的水景”。在她的工作室,一个小型的水景从屋顶留下来。它既能减少水景本身用水量,又能帮助清洁屋顶。在“‘双太平洋房间’中我甚至不清楚下水管道的位置,而现在这是我首先要询问的事。”
:crab: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
体验、感悟、营建、再体验、再感悟、再改建……
生活需要悉心地呵护、细心地经营……方能久远!
在如今很多architectural based school景观学科与小规模住宅花园和植物配置渐行渐远的时候,对宅园的重新省视,也能带来很多启示,BIG IDEAS,SMALL PROJECTS.
真不错!
哇~我来看居然看到我翻译的贴上来了~~好激动~~
@Colorful, :kingkong:
TO Howl:
嗯~我在翻译的过程中体验到了big idea应用到小宅院的设计,是一种纯粹热爱才能这样去实践。这样让一些为求利益而盲目抄袭和粗制滥造的所谓设计汗颜。
请问这个庭院的面积是多少?900平方英尺是不是包括建筑面积在内的?
请问这个庭院的面积是多少?900平方英尺是不是包括建筑面积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