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贵州松桃苗族自治县为例
Urban Green Space System Planning Based on the Traditional Local Rural Settlement Landscape
A Case Study on Songtao Miao Autonomous County, Guizhuo Province
王 敏 石乔莎
WANG Min SHI Qiao-sha
摘要:城市绿地在构建城市自然生态系统和人文生态系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是凸显城市风貌特色和文化内涵的重要载体。研究以规划具有地域特色的城市绿地系统为目标,以贵州松桃苗族自治县为例,通过剖析松桃原生苗寨景观特征、提炼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意象并将之转化为城市绿地系统空间形象,以物境重构和情境转换为主要手段,从空间格局和空间内涵两方面提出塑造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形象的规划对策,探索基于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的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方法和途径。实践表明:历经千百年自然选择和聚居营建演化形成的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兼具地域自然生态特征和人文生态内涵,由此形成的景观意象是人们对地域聚居环境的共同“心理图式”和“记忆地图”,以此为凭规划城市绿地系统是对地域特色“生活语法”的尊重和传承,是改变“千城一面”困境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乡村景观;文化景观;城市绿地系统;景观规划;乡村规划;地域景观;景观意象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51008215)
Abstract: Urban green space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urban natural and human ecological system, and is also an important carrier of urban landscape features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s. With a case study of Songtao Miao Autonomous County in Guizhou province, aiming to plan the urban green space system with local features, the research analyzes the landscape features of the Native Miao Village and its traditional rural settlement landscape images, transforms them into the images of urban green spaces, and then proposes the green space system planning measures of Songtao in two aspects of spatial pattern and spatial meaning through the reconstruction of physical environment and the conversion of scenario. It explores a feasible methods and ways of urban green space system planning based on the traditional local rural settlement landscape. The case study indicates that the traditional rural settlement landscape formed by the selection of nature and the evolution of settlement construction through thousands of years, integrates both natural ecology and human culture perfectly. Such landscape images abstracted from the rural settlement are locals’ common “mental pattern” and “memory map” of local human inhabitation and settlement environment. And the urban green space system planning based on the traditional local rural settlement landscape is an approach to respect and keep down the local “life grammar”, and also an important way to change the puzzled of urban similar landscape.
Key words: Rural Landscape; Cultural Landscape; Urban Green Space System; Landscape Planning; Rural Planning; Regional Landscape; Landscape Image
Foundation item: Project (51008215) Supporte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und
1 引言
在全球化与地方化的博弈中,面对城市社会时代的到来以及日益严峻的城市生态安全压力,人文、社会、文化和环境资本的提升已成为政府、专家学者乃至市民关心的热点问题[1-2],也为风景园林的发展带来新的历史机遇。“艺术与科学,形象与生态,文化与自然,理性与感性,人与自然⋯⋯,当代风景园林师正越来越频繁的运用以上词汇来描述自身的工作领域”[3]。呼应城市与学科发展的需求,反思“千城一面”的建设性破坏,叹息正在逝去的地域文化,追寻天地人和谐的生存之道,城市绿地系统规划中如何彰显城市个性、传承地域文化、提升城市竞争力,业已成为风景园林规划亟待走出的专业实践困境。
由于地理位置、地形、地貌、水土、气候、植被、经济水平和地域文化等的不同,我国传统地域乡村景观呈现出不同的风貌特征和文化个性[4]。作为乡村景观的重要构成,历经千百年自然选择和聚居营建演化形成的乡村聚落景观,是以自然环境为基础、人文因素为主导的由自然环境、物质要素和非物质文化要素共同组成的和谐的人居环境复合体,具有“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5-6]。研究表明,我国传统乡村聚落景观在形态、空间、环境、场所和活动等方面均对现代聚居环境产生影响和启示[7-8];尤其引入“意象(image)”概念对传统乡村聚落景观的多维空间立体图像进行深入研究后发现,山水意象、生态意象、宗族意象、趋吉意象是中国古村落景观的最基本意象,其背后所揭示的绝大部分空间格局和空间内涵是有效的和可被人们接受的地域性传承[9-10]。基于此,本文以贵州松桃苗族自治县为例,试图探索以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特征剖析为基础、以景观意象提炼和空间形象塑造为纽带和关键的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方法,由此引发的关于地域特色实现途径的规划思考是对传统的目标导向型和问题导向型规划流程的必要补充,共同形成呼应地域发展需求的城市绿地系统规划策略(图01)。
松桃苗族自治县位于湘、黔、渝两省一市交界处,地处武陵山脉主峰梵净山东北麓,是以苗汉为主体的多民族杂居县,其中苗族人口占全县人口38%。作为1956年全国最早成立的5个苗族自治县之一,松桃是黔东北苗族的主要聚居地,县域范围内至今完好保留了苗族原生态的民居文化、历史文化、宗教信仰、民风民俗和生活习惯等,原生苗寨具有鲜明的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特征[11]。县城位于蓼皋镇内,拥有良好的自然山水禀赋,松江河穿城而过,南门河萦绕老城,云落屯盘踞西南,文笔峰高耸城北,丹霞山绵延城东,山水生态资源极佳。近年来,松桃进入跨越式快速发展阶段,如何在快速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冲击下,传承和延续原生山水苗乡的地域空间形象特色,成为松桃县城绿地系统规划的重要挑战。松桃县委、县政府以及城市规划主管部门在启动《松桃苗族自治县县城总体规划修编(2012-2030年)》的同时组织城市绿地系统规划编制,目的就是要将城市生态要素放在城市发展的首要位置,统筹经济发展与文化保护的关系,将绿地建设和城市发展紧密相连,整体互动,耦合共生。这为发展具有地域特色的松桃县城绿地系统提供了重要机遇。规划通过剖析松桃原生苗寨景观特征、提炼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意象并将之转化为城市绿地系统空间形象,以物境重构和情境转换为主要途径实现意象再现,从空间格局和空间内涵两方面提出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形象塑造的规划对策,倡导并探讨兼顾地域自然生态特征和人文生态内涵的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思路(图02)。
2 松桃原生苗寨景观特征分析与景观意象提炼
意象,是一种感觉中的环境印象,是构成记忆空间的活生生的心理图象。由于受到自然因素和社会因素的多元影响,乡村聚落景观呈现出丰富多彩的意象,具有强烈的“可识别性”和“可印象性”特征。苗族在长期的历史迁徙中,传承自身文化的同时不断适应生境,形成了鲜明独特的古村落文化景观[12]。松桃苗族自治县现存的原生苗寨多分布在远离城镇化区域的偏僻山区,受城镇化、市场化侵扰较少,其富于民族与地域特色的乡土建筑和村寨布局、浓郁而独特的民风民俗,蕴含着黔东北苗族文化与生境适应的历史解码。村寨选址、形态结构、场所布局的历史传承与远古苗族先民的生活方式、社会文化、宗教习俗交相辉映,演绎着苗族聚落的审美观念、价值取向和文化变迁,呈现出山水营寨、空间点睛、文化提神的景观特征,从中提取的松桃原生苗寨山水意象、生态意象、宗族意象和趋吉意象是松桃县城绿地系统规划空间形象塑造的重要原型和创作源泉。
2.1 山水意象
松桃苗寨从选址到布局都强调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呈现出“上山建寨,望水而居”[13]的景观特征和山水意象。出于对自然山水的崇拜以及生存环境的适应,松桃苗寨一般逐水而居,顺水建宅,分散于松桃河、锦江、甘龙河流域沿线而互相照应形成网络。水患作为聚落最大的威胁之一,以千年传唱的苗族神话故事的形式被传播沿承下来,对水的恐惧感和疏离感使得苗族聚落往往呈现一种远水的形态特征,和水之间的距离超出了物理上的需要。受楚文化区山岳文化影响,苗寨一般依山而建、择险而居,形成“一山一岭一村落”的分布格局。通常选址半山腰,前为山麓坝子,后与林木葱郁山坡相连,不仅利于取薪用材、防止滑坡和水土流失,还便于上山打猎、逃离隐藏和寻求庇护与安全感,反映了苗族山居文化的特质。这种顺山顺水的聚落格局,体现了苗族顺应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而“靠山不居山,近河不靠岸”的景观意象,又反映出苗民对大自然既敬畏又依赖的矛盾之情。
2.2 生态意象
苗民选择优美山水环境建寨的同时,也注重良好的生态环境。松桃苗寨通常背山面水、坐北朝南,具有植被繁茂、土层深厚、取材天然等特点,山、林、井、田、房、坪、渠等景观要素共同组成了松桃苗寨聚落景观,呈现出鲜明的生态意象。首先,苗寨后通常林木繁盛,村头寨尾古树林立,簇拥着张扬的枫树,参天的杉木,挺拔的松柏,禁止触犯。其次,“无田难立寨”,苗民一般选择深厚的土层进行耕作,农田一般位于寨前山麓坝子和左右两侧;坝子田依势舒展,平整开阔,村寨两侧层层梯田,形状细长,按等高线平行排列。第三,除了苗寨选址面水之外,寨中的井、渠、塘等水文条件合理利用和布局,不仅有利于生产、生活,还可调节村落小气候。最后,松桃苗族民居取材自然,多以木、竹、石为主,体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思想。
2.3 宗族意象
苗族世代以宗族或家族聚族而居,苗寨聚落多表现为以“坪”为核心开放空间或“心理场”中心展开布局,具有鲜明的宗族意象。松桃苗寨环山抱水、顺山顺水,主要形成排列式、围合式、成片式3种布局模式[14]。其中,松桃苗寨中最普遍的是围合式聚落,常出现于峰从沟谷地区,将整个聚落装入形似“太师椅”的山谷谷底,民居沿“椅背”一圈呈围合状布置,呈现较强的向心性、防御性和聚落凝聚力。坪,又名芦笙场或鼓场,位于村寨主要道路交汇中心,是聚落向心力的重要标志性景观,是苗民进行集会、祭祀、歌舞等活动的最重要的场所。苗民在此聚集,联络八方情感,增进族际团结和友谊,从而达到增强民族自豪感、自信心和凝聚力的目的。
2.4 趋吉意象
苗族文化,尤其是山居文化、信仰文化、歌舞文化,对于苗寨总体格局和空间布局影响深远。苗民对于趋吉避凶的理想环境的追求,使得松桃苗寨从总体选址布局到许多重要景观节点都饱含了独具景观价值的趋吉意象。例如,村寨周边长势好、风水佳的林地、茅草地通常被作为护寨的风水林,以防荒郊野外的各种精灵作祟。其次,苗民崇拜自然,认为万物有灵,以枫树图腾为最,为了祈求枫树神的护佑,搬迁新居的苗族都要到“水口”处种植枫树,作为全寨的风水树或护寨树。再如,为了追求心理上的安全祥和,苗族通常在特定的趋吉避凶的空间定期举办祭祀、歌舞活动来求得庇护,以歌传史、以舞传情,不少祭祀性的舞蹈也被慢慢转化为民间的仪式性或自娱性舞蹈。其中“傩戏”——中国古代遗留下来的一种驱鬼逐疫的民间宗教祭祀仪式,是松桃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苗民在“铜鼓坪”上为祭祀而作舞,能时时设想着自己成为鸟图腾的化身“羽人”,再次回到了祖先的世界。
3 意象再现: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形象塑造
城市绿地是客观存在的,其空间形象是被感知的。意象,作为一种研究聚落空间形象的概念,“决不是形态”,乃是一种“浮游于形态和意义之间的姿态”[15],是客观存在的“形”与主观感受的“象”相互渗透所形成的一种契合,其发展的前提是物(景)与情的交融。正如凯文·林奇对“城市意象”提出的3个方面的解释,引入“意象”理论探讨城市绿地系统的空间形象,同样强调3点“意象因子”[16],即(1)特性或者特色,即城市绿地的个性;(2)结构和关联,即物体和物体之间的空间上的联系、形态上的关联及与感受者的关系;(3)含义或者意蕴。在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形象规划中,这3点密不可分,相互依存,通过基于山水意象和生态意象的物境重构以及基于宗族意象和趋吉意象的情境转换,从空间格局和空间内涵两个方面共同实现绿地空间形象的地域特色、时空关联以及新的意蕴(图03)。
3.1 物境重构: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格局构建
所谓“物境重构”,是指先破坏(打散、分解)物质环境中原始形态构成关系,再根据社会客观现实需要和规划目标进行重新组合,构成一种新的秩序。一方面,自然的地缘地理资源,作为城市景观意象“物境”的本原要素,是构建城市绿地系统空间格局的基础与前提,包括气候、地质、地形地貌、水系等自然环境因素;另一方面,适应城市发展和时代精神的新要求,物境重构作为文化现象的物质载体,需要协调地域文化之间、民族文化之间、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之间的共生、共荣。这就需要在规划中通过格局上的借鉴与模拟,文化上的借喻与交流,技术上的改进与升华,对松桃原生苗寨景观意象“原型”进行传承延续和整合创新,依据现代的空间尺度、使用功能和结构、景观生态学原理等重新组合,形成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格局“以水为脉、以山而屏”的山水意象以及“山水融城、绿网相织”的生态意象(图04-05)。
3.1.1 以水为脉,传承“逐水而居”的筑城理念
松桃县城水系丰富,穿城而过的松江河是千百年来县城发展的母亲河,也是串联城区核心开放空间的山水人文景观生态轴(图06)。以水为脉,规划保留并强化原生苗寨“逐水而居”的筑城景观意象,内引平头司河、枇杷河、南门河、道水河、镇江河5条松江河支流,形成“绿水嵌城”的布局;同时滨水布局七星广场、世昌广场、西朵广场、云罗广场、花鼓广场等城市广场,再现苗寨聚落的宗族意象和趋吉意象的重要景观载体——坪,在提供休闲游憩、集会节庆场所的同时,促进居民的情感交流,增强民族凝聚力。
3.1.2 以山为屏,延续“依山而筑”的聚居传统
松桃县城四周环山,云落屯、滴水岩、观音山、菠萝屯、红岩山、老鸹岩、猫岩山、西朵峰等山头绿地点缀城中。以山为屏,规划充分利用城区丰富的山体资源,城区周边营造改善生态环境、美化城市景观、保护生物多样性为主要功能的生态绿地、郊野公园、森林公园等山头绿地空间;城区内结合原有山体绿化建设以休闲游憩、文化教育、生态修复为主要功能的公园绿地。山头绿地空间与居住空间相互耦合,形成“城山相偎”的布局,延续了原生苗寨“依山而筑”的聚居传统。中心城区保留建设的山体公园与城区周边的山头绿地实现居住用地范围内300m(日常游憩)服务半径覆盖率57.67%,500m(步行可达)服务半径覆盖率79.91%,使居民不仅能够“开门见山”,还可“出门游山”,体验苗族先民与山之间的庇护与依赖关系,在寻求安全感的同时,增强居民游憩的便捷性(图07)。
3.1.3 山水融城,形成“绿网相织”的生态格局
立足松桃县城的现状山水格局,运用景观生态学原理和信息技术,松桃县城绿地系统规划重点保育中心城区外围的绿色生态圈层和穿城而过的松江河及其重要支流、以游憩绿道、景观道路、带状绿地组成的绿色网络为纽带,将城市公园、社区游园、街旁绿地、山头绿地、广场等绿地节点相串联,共同构成“一轴双网,五楔七星,多点多廊,圈层渗透”的绿地系统网络格局(图04)。规划旨在形成完整的山水生态框架,连续的生态廊道、网络化的绿地系统以及独特的文化景观,构建松桃县城得天独厚的“山水融城、绿网相织”的生态格局。
3.2 情境转换: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内涵诠释
情境转换,是指将非物质文化要素进行分类、提炼、总结并物化成视觉景观空间形象[17],是强化城市绿地空间“文化”、“关联”和“意蕴”的点睛之笔。通过情境转换,城市绿地空间被赋予人文灵魂,可以增强地域文化的认同感与场所的归属感,满足人们的心理感受。以“传承苗族文化传统,强化松桃人文景观特色”为目标,松桃县城绿地系统规划在绿地空间格局基础上,将松桃原生苗寨景观中宗族意象和趋吉意象所体现的苗族对于自然、图腾的崇拜以及五行、天象的理解与县城主要山水绿地空间相融合,以歌为引、以星为证诠释松桃县城绿地系统空间内涵(图08)。情境转换中,强调绿地空间环境上的整合与优化、文化上的象征与融合、功能上的开发与耦合,通过对于城区内5条松江河支流绿带和7个重要山体绿地节点的环境情境、文化情境、社会情境的创设与联系,打造中心城区“五水汇金龙,七星耀松桃”的绿地景观意象。
3.2.1 以歌为引,诠释苗族滨水自然空间
规划以苗歌中的古歌曲调、酒歌曲调、飞歌曲调、情歌曲调、祭祀曲调为松江河五条支流的文化基调,结合苗族先民关于“光、石、气、土、水”的五行认知,打造“水韵情歌”平头司河,“土律祭祀”枇杷河,“光耀古歌”南门河,“石育飞歌”道水河以及“气蕴酒歌”镇江河,营建自然、人文、生态的松桃县城滨水绿地景观(表01)。
3.2.2 以星为证,诠释苗族山居文化空间
规划保护并合理利用城区内山体林地,发挥山体林地在城市中改善生态和游憩功能的作用,将其建设成为山体公园化绿地。尊重苗族传统文化,结合苗民对于北斗七星阵“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的天象认知,以云落屯风景区为天枢、滴水岩植物园为天璇、丹霞山风景区为天玑、飞山董公园为天权、文笔塔公园为玉衡、西朵公园为开阳、文山亲子公园为摇光,打造松桃县城“古北斗七星绿阵”,营建独具苗族山居文化情境的山体绿地景观(表02)。
4 结语
文学家乔纳森·拉班(Jonathan Raban, 1942-)在其著作《柔性的城市》中写到,“城市,我们伟大的现代形式,是柔性的,它顺从地接受了令人目眩的种种生命、梦境和阐释。但正是这种让城市成为人类身份伟大解放者的可塑性特征,却使之特别容易受到伤害。⋯⋯当人们失去对城市生活语法的控制,系统崩溃之时就会到来”[18]。如果说乡土植被是经历漫长演化最适应当地生境条件的自然选择,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就是历经千百年后地域自然生境条件和人文生态需求的双重选择结果。当前对于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的保护与利用,多为原生态村落的保留修复或是旅游开发、产业转型等模式,强调物质环境的梳理与改善。贵州松桃苗族自治县的实践表明:历经千百年自然选择和聚居营建演化形成的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兼具地域自然生态特征和人文生态内涵,由此提炼的乡村聚落景观意象,是人们对地域聚居环境的共同“心理图式”和“记忆地图”;将这些景观特征宏观地运用到城市绿地系统空间格局构建与内涵诠释之中,有助于塑造城市风貌个性,强化城市绿地的时空关联,传承地域文化意蕴。以传统乡村聚落景观意象为空间形象之源进行城市绿地系统规划,是对传统地域乡村聚落景观保护与利用的新尝试,不仅有利于地域特色“生活语法”的尊重和传承,更是改变“千城一面”困境的重要途径。在日益激烈的全球竞争中,这样一种依存于城市绿地和开放空间的城市生态资本和文化资本具有地域垄断性,它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资本的再积累和增值,是一个城市和区域独特的禀赋、记忆、象征和财富,必将为城市的未来带来不可替代的竞争优势和发展机遇。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