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迪尔·雷瓦德 撰文 / (Germany)Till Rehwaldt
夏欣 译 / Translated by XIA Xin
摘要:风景园林教育在德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从1824年彼得·约瑟夫·林奈(Peter joseph Lenné)在波茨坦创立第一所专业学校开 始,这份事业便持续至今。目前在德国已有15所大学或学院开设风景园林相关课程。欧盟博洛尼亚进程为教育系统带来了彻底的 变革,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取代了原有的“工程学位”,这一头衔曾长期代表了设计与工程技术之间的特殊关联。现在,德国风 景园林师协会(BDLA)和其他相关组织正尝试在提高毕业生的教育质量,拓展其专业知识上做出更大的努力。
关键词:风景园林;教育;博洛尼亚进程;德国风景园林师协会(BDLA);教学改革
Abstract: Landscape architecture education in Germany has a long tradition. From the beginning in 1824, when Peter Joseph Lenné founded the first school in Potsdam, the profession records a continuous development. Today 15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offer study programs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The European “Bologna Reform” process brings radical changes in the education system. Bachelor and master degrees replace the traditional title “Diplomingenieur”, which stood long time for the special linkage between design and technical skills. Now the Federation of German Landscape Architects and other organizations try to influence the process to care about a high education standard and a broad professional knowledge of graduates.
Key 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education; Bologna Process; Federation of German Landscape Architects(BDLA); education reform
1 德国的风景园林教育
德国风景园林师协会(Bund Deutscher Landschafts- architekten,简称BDLA)是一个长期关注学科教育的专业组织,但此刻谈起风景园林教育这个话题却并不容易,因为自从欧洲进入博洛尼亚进程①开始,风景园林教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学位教育/学位教育到学士学位/硕士学位教育这一教育体系的转变带来了相当多的摩擦和适应上的困难,而回溯德 国风景园林教育的历史对理解这一状况将大有裨益。
1.1 始于波茨坦——彼得·约瑟夫·林奈(Peter joseph Lenné)创办第一所园艺师学校
德国的风景园林学科植根于文艺复兴时期留存下来的极少 数的花园遗迹,尤其是那些位于城堡附近的园林,以及其后一 些富有天赋的园丁们设计的巴洛克式花园,这些花园同样位于 贵族领地的周围。直到18世纪才迎来了风景园林的新时代。由 于人口增长,城市开始拆除旧的防御工事,而居住社区开始在 郊区蔓延。许多公共花园在原有的围绕城市的军事地区建立起来,园林设计成为了城市议会的一项新的职责。
在这一时期,越来越多的从业者开始以园艺师,或后来的 “园林艺术家”(Gartenkünstler)这一在德国普遍使用的头衔,设计供公众或私人使用的花园和公园。而当时最著名的设 计师是彼得·约瑟夫·林奈,他为普鲁士国王设计了波茨坦和 柏林周围的自然风景园风格的景观,以及全国其他一些地区的 许多公园。
林奈不仅是一位天才设计师,同时也是一位难得的良师。 他于1824年在波茨坦的维尔德帕克(Potsdam-Wildpark)建 立了德国第一所为园艺师提供高等教育的专门学校——皇家 园艺师学校(Königliche Gärtnerlehranstalt)。在这里,学生 分为4个级别进行学习。完成了为期4年的最高级别学业者将 被授予“园林艺术家”头衔。普鲁士国王威廉三世(Friedrich Wilhelm III)捐赠出靠近著名的无忧宫(Sanssouci)和申贝格 (Schöneberg)附近包括苗圃在内的大片土地,随后还增加了 柏林附近的达勒姆(Dahlem),使学校拥有最佳的教学条件[1]。 这使得毕业生们拥有广博的学识与专业技能。古斯塔夫·迈尔 (Gustav Meyer),卡尔·福斯特(Karl Foerster)和其他一些从业者提升了风景园林师这一职业在德国的地位。著名的巴西 风景园林师罗伯特·布雷·马克思(Roberto Burle Marx)曾于 1928年在达勒姆(Dahlem)的植物园学习,并自学成才。
“园林艺术家”(Gartenkünstler)这一头衔随后被德国其 他学校广泛接受,甚至一直延续到今天一些学校所开设的风景 园林专业,如盖森海姆(Geisenheim)、埃尔福特(Erfurt)和德 勒斯顿的皮尔尼茨(Dresden-Pillnitz)。波茨坦皇家园艺师学 校则于1971年并入了今天的柏林应用科技大学(Technische Fachhochschule Berlin),其悠久传统被该校的风景园林系延 续至今。
1.2 风景园林成为一个职业
通过几十年的不断努力,风景园林师拓展了越来越多不同 的工作领域。从花园设计开始,这一职业涵盖了风景园林、基 础设施和环境等众多领域。早期一部分的工作主要集中在私人 花园,但在20世纪的最后20年里,第二次公共绿地运动席卷了 城市。居住区密度过高,生活环境恶化,使得人们迫切要求更 多的绿地。在此浪潮中,风景园林师们设计了以汉堡人民公园 (Volks park)为代表的一系列新的城市公园。
从20世纪60年代起,生态主义运动改变了人们对环境的 基本认识。自然和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成为规划过程中考虑的重 要因素。风景园林因此而引入了许多相关学科知识,包括生 物学、生态学和林学等。可持续发展理念在德国的林学中有 着悠久传统。皇家矿业巡视员汉斯·卡文·克劳斯维兹(Hans Carl von Clausewitz)早在1731年就已在他的专著《森林经 济》(Sylvicultura Oeconomica )当中用到了“可持续”这个 词[2]。从此,这一理念被拓展到生态学、规划学,随后进入政 策领域。跟随这一潮流,20世纪60年代许多毕业生进入公司 或政府岗位并建立新的风景园林学科分支。原有专业与现代教 育结合产生了创新的规划工具,用来保护和建设自然与文化景 观,即今天的风景园林规划(Landschaftsplan)或称绿地规划 (Grünordnungsplan)。风景园林规划因而不仅成了一个新的 职业领域,而且也成为教育系统中新的一员。在与之相关的专业教育机构中,柏林、汉诺威、德勒斯顿、慕尼黑和卡塞尔等 地提供了该领域大学水平的专业学位教育。
20世纪70年代初,出现了一系列多样化的课程,它们使用 了各不相同的名称。慕尼黑理工大学(Technical Universities in Munich)使用的是风景保护(Landespflege),而柏林理工大学 (TU Berlin)则使用风景园林规划(Landschaftsplanung)或花园与 风景设计(Garten-und Landschaftsgestaltung)。1972年,原 来的德国园林建筑师协会(Bund Deutscher Gartenarchitekten) 更名为如今的BDLA,当时德国只有一所学校采用了“风景园 林师”作为学位名称。那就是德勒斯顿大学(The University of Dresden),哈拉尔德·林克(Harald Linke)在建筑系的平台上创立了新的课程体系。德勒斯顿大学位于东德,所以林克不必 完全受西德影响,从而可以建立起一套完全不同的学位课程体系,这个体系更接近拥有“风景园林学科”历史渊源的美国。 德勒斯顿的学科体系拥有五大专业分支,分别是园林设计、历 史与花园、园林工程、园林规划和种植设计。这是仍然沿用至今的经典的学科方向[3]。他们也把建筑方面的课程纳入进来,让 2个学科的学生能够更好地了解彼此。
2 注册风景园林师
早在1931年 , 当时的德国园林营建师协会(Bund Deutscher Gartenarchitekten)就已经参与到专业教育之中。 协会支持了大学及学院开设的内容广泛的相关课程,许多协会 成员也是相关学校教学第一线的老师。从那时起,协会就极力 促进统一的教育体系和“风景园林师”这一名称在德国范围内 的使用。这一目标也与建立本专业的官方职业导则紧密联系。
每一位想拥有风景园林师头衔的人都需在各州建筑师协 会(Chamber of Architects)注册。虽然没有全国性的协会 组织,但有16个州协会组织(16个州的法律各不相同),这使 得统一建筑师规章存在一定困难。协会申请资格是“工程学 位”(Diplom-Ingenieur),本科或硕士毕业并至少从事本专业 工作2年以上,具有专业实践所有阶段的完整经历[4]。
只有注册风景园林师才能提交政府特许项目的规划方案和 参与设计投标。建筑师协会会员也必须遵守职业规范和“道德 守则”(Code of Honour)。比如他们必须遵循协会制定的项目 收费标准并且忠实于客户。
一直以来,只有注册风景园林师才能成为BDLA的会员,以 使得协会成为本专业的倡导者。其成员不仅来自设计公司,也包 括政府及城市绿化或规划部门的相关人员。BDLA代表着广泛的 职业方向,既包括风景园林,也包括环境规划和开放空间建设。 由此,协会非常重视高质量的教学项目。20世纪八九十年代, 在教育领域取得了长足进步,越来越多的课程使用“风景园林” 作为学科名称和专业学位名称。当下,本学科的领导性高校也加 入到这一行列,使我们看到这一由弗雷德里克·劳·奥姆斯特德 (Frederick Law Olmstedt)创立于100多年前的专业终于在德国 学术界得到正名。
在德国本专业的特别之处在于多学科共同参与项目。风景园林师不仅是一位设计者,还可以是一位工程师,能够自己完成施工图并指导项目实施。传统上,一直到几年前,本学科所授予的“工程学位”体现着设计与技术之间的紧密联系。这一 联系的历史可回溯到1702年,当时萨克森州首次将市政工程 军团从军队中分离出来。在工业化进程中,许多学校被建立起来,教授与实践相结合的技术知识,以便能快速实现工程师和发明家们的创意和想法。
建筑师和风景园林师们延续了这一传统,尊重技术规范, 关注规划与实施细节。这一思考方式使得他们能够参与到项目 的每一个阶段,从最初的草图到完成最后一项施工工作。有句 玩笑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工程师”(There is nothing too complicated for an engineer)。
建筑师和工程师们在各种类型的项目中也都遵守着与风景园 林师相同的职业准则,尤其是协会所规定的佣金收取制度方面。头 1/3的费用是付给项目设计阶段,后续1/3付给施工图阶段,剩余的1/3则用于施工现场服务阶段[5]。所以,风景园林师和建筑师、市 政工程师一样能够参与到项目的全过程。
3 博洛尼亚进程——教育系统的转变
高水平的学术教育是高度职业认同的基础。教学需要更 贴近实践,并且为毕业生们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完整的学 术教育提供给风景园林学生包括艺术、科学和技术方面的知 识,此外也有社会、经济等方面的内容,以使学生掌握更加 宽泛的专业知识。传统上,德国的风景园林学校分为2类:一 类是普通大学院系,教学上更注重学术性;另一类则附属于 应用科技大学(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更偏重实践性。
始于1999年的博洛尼亚宣言(Bologna Declaration) 在欧洲包括德国境内引起了教育制度的根本性变革。其目 标是要打通欧洲教育体制,使得教育学位和教学课程取得互 认,课程之间更具可比性,学生和毕业生们可以更加容易地 转换学校。德国在此过程中也改变了整个学术教育体系。原 有的学位教育被新的学士/硕士学位教育所取代,“工程学 位”(graduated engineer)这一名称也不再使用。许多教 育界的专家和从业人士都认为这场根本性的变革发生速度过 快,并且准备还不够充分。BDLA也赞同此观点。一个运转中 的系统被无故突然终止,这几年来的经验也让我们看到其中 一些严重的问题。
一个主要问题是,一些学士学位的课程学制只有3年,比原 有四年制的学位课程减少了1年。由于学士学位是从事风景园林 行业的基本条件,学校不得不增加课程负担,将原有4年教学内 容压缩至3年。这使得学生们没有时间从事业余活动,没有时间 参与专业实践,也没有时间获得应有的工作经验。BDLA作为 职业组织注意到,这些三年制本科教育的毕业生实际上无法满 足执业要求,最初的后果已经在一些风景园林公司显现出来。 这些毕业生们无法独立完成项目,也缺乏实践经验。为此,设 计公司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来培训他们以解决本来应该在高等 教育中得到解决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拼凑式”的教学内容。在博洛尼亚进程开 始后,一些学校增开了新的专业,并不断提供数量众多的不同类别,有时是非常专门化的课程。尤其是一些应用科技大学推 出的新的硕士课程,力图让学生拥有更加多元化的职业教育和 学位。一些贯之以“风景园林”名称的课程实际上可能与该专 业完全不相关。这使得建筑师协会无法对注册风景园林师到底 要提供怎样的学历或技术证书做出清晰的界定。
第三个问题是从“工程学位”到“学士/硕士”学位这一头 衔的转变。新的学位名称太过抽象,与传统失去联系,无法反 映出个人在艺术和技术领域所具有的专业能力。因此,作为本 行业众多从业者的代表,BDLA不赞同这一做法。我们职业最 重要的一项品质不再为我们的客户和合作者所见。这和其他一 些改变一起影响了欧洲的名誉,也体现出欧盟对不同国家、不 同民族、不同传统文化间的差异性没有足够的重视。
4 BDLA的调整进程
由于以上问题,BDLA和各地建筑师协会以及德国建筑师 联合会(German Society of Architects)正努力对博洛尼亚进 程进行调整。协会增设了教育委员会,该组织由来自德国各地与教育相关的人士组成,致力于解决高水平专业教育的一些核心问题[6]。
该组织对风景园林师这一职业的定义首先是一个通才: 具有广泛的专业知识,并熟悉与之相关的其他专业领域。学生 不应过早地被引入某个专门领域,而是应该打下广博的专业基 础。这就要求本科教育应涉及风景园林所有方面的基础技能, 它与学生未来的工作机会紧密相关,使毕业生们不论是在私人公司还是政府机构都能够胜任各种不同领域的工作,包括设计、规划、施工等。
其次,风景园林本科教育应实行四年制。只有在这个过程 中,学生们才能学习到未来工作所需的各种知识和技能。这一 观点也受到各州建筑师协会的支持,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州建筑 师协会要求注册风景园林师申请者需要具有四年制专业学位。
再次,每位学生必须有最短3个月的实习时间。这不仅为学 生提供更长时间国外旅行的机会,同时也为他们参与工作实习 创造条件。在实习期间,学生可以进入私人公司或政府机构工 作,这种涉及1或2个学期的“实践假期”(practice break)应 被列入教学计划。
BDLA的教育委员会是一个“巡视组”,每个学期都会 巡视不同学校的风景园林课程。成员们每年选择2个相关院校 进行巡视,根据巡视情况对教学内容、教学方式及其他情况 进行讨论,主要讨论议题也包括学生们的教学反馈。会后, 委员会搜集整理相关的感触、批评和建议形成一份“反馈 信”(feedback-letter)。由于这些信并不完全是正面意见,学 校的反应有时会略显紧张。但有了协会文件的支持,教师们能 更好地在各自的学校争取更好的教学条件。
这样的“教学—课程—检查”会发布在BDLA网站上[7]。以 便学生们也能查看不同学校的关注焦点、教学质量及不足之 处。另一个目标是分析不同课程之间的合作可能。对于许多接 受拼盘式课程的学生来说,能够从宏观上得到一种对不同课程 的认知是十分重要的。同时,他们也可以获知哪些课程及学位 是注册风景园林师所必需的。BDLA是全国唯一能够提供这一服务的机构。
由于长期参与专业教育指导,BDLA被要求作为公共性 专业机构,与政府相关部门共同参与新的学士/硕士学位课 程评估。每一个新开设的课程或学位都必须得到教育委员会 或相关专家的认可。联邦政府授权委员会对新开课程进行指 导。而建筑和规划相关专业则受建筑与规划教育认证委员会 (Association for the Recognition of Studies in Architecture and Planning,简称ASAP)指导[8]。
一个由来自建筑、风景园林、城市规划等不同领域的专 家组成的委员会在改革之初就对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进行评 估。为协调和建立风景园林专业的一些基本规范,建筑及规 划教育认证委员会提出了“风景园林教育专业资格认证标准 (Professional Criteria for the Accreditation of Studies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9]。
这一导则描述了风景园林教育的主要目标以及基本要求, 并发表了一份连贯性的教学大纲范例。导则还提出了对于从教 人员、教学场所以及教学设备的标准要求。在第一稿完成后一 些年里,建筑与规划教育认证委员会对教学质量进行了评估, 并以此为基础对导则提出了更新和修改意见。BDLA也派出人 员参与了这一再评估委员会,并传达了成百上千专业工作者的心声,以这样的方式参与到关于教育改革的探讨之中。
5 德国风景园林教育之现状
在一个稳定阶段后,德国的风景园林教育如今出现了许多 新的课程。BDLA的一份名单记录了与风景园林相关的17个 学士学位和15个硕士学位课程[10]。而这还不包括城市规划等 相关学科的课程。大学阶段的风景园林教育目前主要集中在柏 林、慕尼黑、德勒斯顿、汉诺威和卡塞尔。汉诺威的风景园林 教育偏重理论而德累斯顿则更偏重技术[11]。在柏林,学生们可从相关的生态学科受益,卡塞尔的课程体系则植根于建筑与规划专业。
应用科技大学的课程更注重实践性,一些在该领域拥有悠久专业传统的学校主要集中在奥斯纳布吕(Osnabrück)、 霍克斯特( Höxter )、尼尔廷根( Nürtingen)、盖森海姆 (Geisenheim)、埃尔福特(Erfurt)、魏恩(Weihenstephan)、 柏林和德勒斯顿[12]。
大多数的大学或学院提供包括本科和硕士阶段的连续的课程。学生能在同一学校拿到这2个阶段的学位。一部分学生在本 科之后转去外校,绝对的比例很难估算,因为这个教育系统运 转时间还不长并且也并不理想。在德国也有一些该专业的留学 生,柏林的安哈尔特大学(Hochschule Anhalt)就提供一个特 殊的英语教学硕士学位课程[13]。但德国其他学校还是以德语教 学为主,所有的留学生都需要专门的语言学习,否则很难跟上 教学进度。
本科阶段的教育在6—8学期之间,BDLA推荐的长学制的 教育主要集中在慕尼黑理工大学、贝恩堡(Bernburg)、霍克斯 特(Höxter)、新勃兰登堡(Neubrandenburg)和尼尔廷根的学 院。硕士阶段的教育大多数是2年时间,一些学校会进行入学评估或考试。
与以往相比,现在的德国风景园林教育课程的多样性更 高,教学方式更多样,教学在质量和数量方面都取得更大进 步。申请者需要详细了解课程关注的焦点,尤其需要关注实践 和实习时间。
6 风景园林教育的提升之道
无论是在教学内容还是在教学条件的提升方面,风景园林专 业教育都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在过去的几年中,经历了教育系统 最初的新改变,BDLA做出了相应的建议与调整。这并不容易, 因为德国是一个联邦制国家,而一些规范并不是联邦法律,只是 州法律。但进步还是在一点点发生,比如大多数州的建筑师协会 接受了四年制本科学位为风景园林师的最低申请条件(此前一度 为3年)。2014年,萨克森州(Saxony)通过了一项建筑法案,其 中也包含了这项内容[14]。我们希望所有的学校都能接受四年制的 本科课程作为主要的本科专业学位类型。这样学生能够获得更长 的实践时间,也为将来的工作积累更多的经验。
一些工作已经完成,但还有更多需要去做。对“现有的改 革”加以改革只是提升风景园林教育质量的一个方面。一些公 司和政府的从业人员注意到,在某些学校的课程中存在盲区。 有些时候教育系统无法第一时间反映出政策或其他一些情况的变化,而这和博洛尼亚进程无关,所以我们只能将其归类为教 学质量问题进行探讨。
从前,大部分学生在接受高等教育以前都会先在园林工 程公司或苗圃当2~3年学徒,以便广泛掌握有关园林植物的知 识,如它们的生物习性、种植地点的要求等,作为专业基础知 识。但现在的学生都是直接从高中升入大学,他们没有机会进 行相关领域的学习和实践。并且不是所有学校都能很好地衔接 教学与实践之间的缺口,并提供足够的植物与种植设计方面的 课程,这导致现在的毕业生在种植设计方面表现不佳。
另一个问题是园林史方面的。缺乏对历史的认知,缺乏对 过去的风景和园林形式的了解,我们不可能创造未来的风景园林。所以在这一领域提供高水平的课程是十分 必要的,但不是所有学校都有这一领域的全职 教席,而常常需要临时拼凑相关课程。
除此之外,专业课程也应该反映最新的 科学、社会和政治发展趋势。在德国,我们对 气候变化、清洁能源,例如风能、太阳能、水 能的使用等进行着热烈讨论。其结果是新的动 力设施被引入到风景中,比如风轮发电机和太 阳能板。风景园林将变成未来的能源中心,我 们可以创造出具有艺术感的“能源景观”。在 这一过程中,许多地区改变了原有面貌,影响 到其美学和功能方面。这一问题仍然在讨论之 中,而作为风景园林的从业者和专业教育课程 都应对此做出回应以使学生能更好地适应该领 域的未来工作。
BDLA正努力为这一改变提供一个信息 交流平台。2013年协会成立100周年之际 特别召开了主题为“风景园林中的基础设施 (Infrastructure in Landscape)”的学术会议, 探讨了文化景观中引入创新科技的相关问题[15]。 另一个未来的工作重点是如何应对气候变 化。我们正目睹越来越多的极端天气是怎样影 响城市和园林。尤其是暴雨所致的交通基础设 施、耕地和建筑等的巨大损失。因为在传统的 方法下,我们没有多少整合防洪堤坝的空间, 所以必须努力去思考如何运用智慧的方式去对 雨洪进行防护。BDLA已经开始在城市和风景 园林当中推广绿色基础设施[16]。用于雨洪管护 和支撑生物多样性的设施可以变成城市开放空 间的一部分。对于这一焦点领域,BDLA正努 力加强与政府和城市管理部门的合作,并使其 成为当今风景园林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学校阶段的风景园林教育的结束,并不 意味着相伴一生的专业学习的结束。各地建 筑师协会要求其会员每年都抽出一段时间进 行专业学习,BDLA和其他相关组织因此提 供了一系列广泛的专业学习形式,包括工 作营、讲座、短途考察等来强化和提升成员 们的专业技能。风景园林工程与管理会议 (Conference for Landscape Construction Supervision)和以风景园林与城市空间规划 为主题的设计师论坛(Planer forum)是BDLA每年最重要的2次活动。
①博洛尼亚进程(Bologna Process),是29个欧洲国家于1999年在意大利博洛尼亚提出的欧洲高等教育改革计划,该计划的目标是整合欧盟的高教资源,打通教育体制。“博洛尼亚进程”的发起 者和参与国家希望,到2010年,欧洲“博洛尼亚进程”签约国中的每一个国家的大学毕业生的毕业证书和成绩,都将获得其他签约国家的承认,大学毕业生可以毫无障碍地在其他欧洲国家申请学习硕士阶段的课程或者寻找就业机会,实现欧洲高教和科技一体化,建成欧洲高等教育区,为欧洲一体化进程作出贡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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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 Gemeinsamer Bundeskongreß ” Grüne und Blaue Infrastruktur”-Leipzig[EB/OL]. [2014]. http:// www. dggl. org/uploads/tx_ dgglkalender/Flyer_ GALK_11022014_print_01.pdf.
作者简介:
(德)迪尔·雷瓦德(Till Rehwaldt)/男/德国风景园 林师协会现任主席/雷瓦德景观建筑事务所创始人
译者简介:
夏欣/1982年生/女/湖北武汉人/华中农业大学风景园林系讲师,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为可持续的风景园林规划设计、近代园林史(武汉 43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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