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基尔和她的花园艺术

摘要：罗莎蒙德·沃林格花园是杰基尔为查尔斯·霍尔姆设计的花园。在良好的社会经济和科技发展的背景下，杰基尔全身心地投入到园艺实践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园艺专家的帮助下，罗莎蒙德多方搜集和查阅文献资料，将花园中的栽植逐步恢复，再现了花园的原貌。花园分自然式和规则式2个部分，完美地展现了植物材料在各个季节中的美以及杰基尔伟大的花园设计艺术。

关键词：风景园林；园艺；工艺美术花园；杰基尔；种植设计

Abstract: Rosamund Wallinger’s garden was designed by Gertrude Jekyll for Charles Holme. In the context of a good social economic and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Ms. Jekyll threw herself into gardening practice and made great achievements. With the help of gardening experts, and by gathering and reviewing document literature, Ms. Wallinger gradually restored the plants in the garden and reproduced the original garden. The garden was divided into two parts – the natural style and the formal style, and it perfectly demonstrates the beauty of the plant materials in all seasons and Jekyll’s great gardening design art.

Key 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horticulture; garden of arts and crafts; Gertrude Jekyll; planting design

(英)罗莎蒙德·沃林格 撰文 /(UK)Rosamund Wallinger

尹豪 译 /Translated by YIN Hao

杰基尔被认为是她那个时代最优秀的花园设计者。她出生于1843年，逝世于1932年。那个时期，欧洲的艺术和社会条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英国的罗莎蒙德·沃林格花园(Rosamund Wallinger Garden)面积为2hm2，是杰基尔在1908年为工艺美术的重要人物、《The Stuido》杂志的创办者查尔斯·霍尔姆(Charles Holme)设计的花园。

在《泰晤士报》上，杰基尔的讣告是如此描述的：“格特鲁德·杰基尔不仅完成了花园艺术的转型，而且拓宽了知识与趣味的传播，让我们几乎成了园艺家的国度。”在那个时代，这是对妇女很高的赞誉，因为那时的妇女要么结婚、养育孩子，要么终身不嫁，照顾年迈的父母。杰基尔虽遇到了这些挑战，但却能化解这些问题。她的视力弱，而且也不漂亮，她描述自己为“在很多地方更像一个男孩子”，在100年前如此表述自己是件非常有勇气的事情。但是她却尽最大的努力将强健的身体、机敏的智慧和惊人的能力投入到自己最大的爱好之中——园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遇到了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来成就这一变化的艺术。财富的积聚源自于扩张的英国海外贸易、大量受教育的人口、世界各地大量植物的发现及其在邱园和其他植物园中的细心培育。杰基尔拥有了这些前人所没有的资源。火车的出现帮助她传播了文章、图纸和植物，让她能够快捷地联系整个英国和欧洲大陆。数百篇为杂志撰写的文章和著作的传播让她声名远扬。直至去世时，她已设计了近400个花园。

但是，在1932年她过世后，欧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次世界大战导致了大部分人口的死亡，近乎完全丧失的帝国地位和全国的贫困迅速地改变了社会。因此，当1983年我和丈夫在汉普郡的厄普顿·格雷买下庄园住宅(The Manor House)时，我们却对自己得到的珍宝一无所知。以前我没有自己的花园，与我们买卖房屋的人也不知道杰基尔设计过这个花园，花园变成了一堆荒草，房屋近乎废弃(图1、2)。幸运的是，园艺行业的朋友知道这个花园，几个著名的人士——珀涅罗珀(Penelope Hobhouse)、理查德(Richard Bisgrove)、斯蒂芬(Stephan Buczaki)和罗伊(Roy Lancaster)联系过我，他们为我敞开了大门，告诉我如何进行花园的复原工作。那时，我40岁，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瑞夫鲍恩藏品(Reef Point Collection)中购得了图纸后，在一个绝佳的年龄去迎接了这个挑战——把我们的珍宝复原成19世纪原来的设计。

过去的30年是备受鼓舞的历程。我于1998年在意大利拜见了月季研究方面的教授菲内斯基(Fineschi)，获得了在我看来是栽培中已经失传的一种杂交香水月季Rosa chinensis‘Killarney’。我如同发现了金矿，将其视为珍宝。另一位月季栽培者送给了我最喜爱的‘月月粉’月季‘Old Blush China’。它虽然不少见，但却很特殊，因为在18世纪早期它近乎是来自中国的第一个重要品种，它使得欧洲有了第一种多次开花的月季。很感谢1987年《Plant Finder》的出版和之后每年的发行，我从中发现了一些现今苗圃和植物园中还在流传的植物，如光叶钓钟柳(Penstemon glaber)、奥氏刺芹(Eryngium oliverianum)。当我无法做到切合杰基尔的植物选择时，就去钻研老的百科全书，寻找非常接近的替代植物(一些植物的名字在过去的100年间发生了改变)。我得到了一个教训——100年前选择的植物经常被“改进和替代”。一些最初她选择的植物在我的花园中被证明是彻底的“入侵植物”，可能这也是它们在市场上不再存在的原因。如刺老鼠簕(Acanthus spinosa)、向日葵(Helianthus ‘Miss Mellish’)，还有桔梗科的一些入侵性的植物。

这座花园从1984年废弃直到今天的辉煌，整个历程我都留有照片，世界各地的参观者慕名前来参观和鉴赏。花园土壤的pH值为7~8，花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荒野、松散、蜿蜒式的林地和水体(图3)，另一部分是规则式的草本花境、廊架和笔直的道路(图4)。2种风格截然不同，显示了杰基尔在其优美的花园艺术作品中尽可能地运用多种自然形式。她不只在设计创新，且在花园中还使用了未经测试的植物。可怕的具入侵性的虎杖(Polygonum cuspidatum)被种植在了野生花园的池塘边就是一个例子。自住宅起，从草地台阶到步道，直至池塘边都蜿蜒在野生花卉中，这些花卉有欧洲报春属(Primrose)、樱草属(Primula)、牛舌樱草属(Oxslip)、黄花九轮草属(Cowslip)、虎眼万年青属(Ornithogalum)、贝母属(Fritillaria)，经过一小丛胡桃(Juglans regia)，接着是欧楂(Mespilus germanica)、海棠(Malus ‘John Downie’)、榅桲(Cydonia oblonga)。此处的花园在各个季节都很美，乔木和灌木在秋季会变成红色和金色，冬季则被披上闪亮的白霜。

图1 1984年野生花园的景象

图2 1984年月季园的景象

图3 修复后的野生花园

图4 修复后的规则花园

住宅的另一侧，规则式花园部分在夏季令人叹为观止的繁华会在冬季褪去。草本花境在下沉的月季草坪两边展开(图5、6)，下方是保龄球草坪和网球草坪。杰基尔细心的种植设计巧妙地延续着各个季节的美。干石墙上的植物，从2月份开始开花。这些“岩生”植物有南蓝庭荠属(Aubrieta)、庭荠属(Alyssum)和南芥属(Arabis)，面向阳光，喜欢在干燥、不肥沃的石墙上扎根。5月份，墙上的植物开始枯萎，月季草坪便开始有了色彩。欧洲芍药(Paeonia officinalis)最先开花，接着是芍药(Paeonia lactiflora)，然后是王百合(Lilium regale)，在夏末其芬芳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区域，美人蕉(Canna indica)呈现出最后一片色彩(图7)。整个夏季，次第开放的灌丛月季保持着这片区域的色彩。2个花境也一直在绽放着色彩，其中堆心菊属(Helenium)、金光菊属(Rudbekia)、向日葵属(Helianthus)呈现出金色、黄色和红色。

图5 主草本花境

图6 厨房花园中的花境

图7 月季草坪

杰基尔不提倡有暗淡的区域，她将晚花的一年生植物如非洲万寿菊(African marigolds)和金鱼草属(Antirrhinum)设计在早花植物的旁边。东方罂粟枯萎后，锥花丝石竹(Gypsophila paniculata)会逐渐长高替代，杰基尔会将大丽花轻轻地弯曲盖住早花植物枯萎的其他地方。所有这些园艺上的技巧在她园艺方面的书中都有解释，尤其是《Colour in the Flower Garden》。为了设计花园的结构，她将高挺的植物种植在花境的背后作为背景，使用花架引导参观者，她还用甜香的植物如薰衣草和迷迭香装饰路边，吸引参观者。

在追随她的设计的数年中，我不仅了解了很多关于自然、结构和设计的重要性，还了解了我心目中的女英雄——杰基尔本人。我不想做任何改变，很幸运我拥有这样一位好老师，我也喜欢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们分享我们的花园。

注：文中照片均为作者拍摄。

作者简介：

(英)罗莎蒙德·沃林格(Rosamund Wallinger)/著有《Gertrude Jekyll’s Lost Garden》《Gertrude Jekyll: Her Art Restored at Upton Grey》

译者简介：

尹豪/男/1976年生/山东人/博士/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植物景观规划与设计(北京 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