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伯肯海德公园

Birkenhead Park in UK

杨忆妍 李雄
YANG Yi-yan LI Xiong

摘要：英国的伯肯海德公园是世界园林发展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公园。伯肯海德公园是在英国工业革命快速发展导致城市居住条件恶化，引发的包括公园运动在内的各种改革运动背景下产生的。它的历史背景、设计及建造过程都是独特而创新的，并且，这座公园的布局及交通游线等园林设计内容在今天看来仍旧是值得学习的，其造园风格和手法符合时代和地方的需求，并顺应时代发展，自始至终都广受人们喜爱，实为一部经典的历久弥新之作。

关键词：风景园林；公园绿地；城市公园；公园设计

Abstract: British Birkenhead Park is the first real city park in the world’s landscape history.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Revolution led to a deterioration of living environment in urban areas in UK and called for a series of reform movement such as Park Movement. British Birkenhead Park is created under this context. The history background, design and construction of British Birkenhead Park is unique and creative. Its master plan and tour routes are still valuable for today’s park design. The landscaping style and approach of British Birkenhead Park met people’s needs at that time. And it has evolved into a classic park that is favored for generation of visitors and residents.

Key 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Parkland; City Park; Park Design

1 引言

坐落在英国利物浦市伯肯海德区的伯肯海德公园（Birkenhead Park）是世界造园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公园[1]。说其是第一座真正意义的城市公园，是因为这座公园是由政府出资建造，而非之前出现过的由私人出资建造并对公众开放的公园。

在当今休闲意识全面萌发的社会中，任何一个完整的城市体系都绝不会缺少一系列公共设施。很难想象我们的生活中没有公园、电影院、体育场、购物中心等等，但是160多年前，所有的城镇恰处在这种困境当中。

在城市中建造公园，将“失去”的田园还给城市这样一个理念在当时着实是一次革命性的举措。伯肯海德公园的生命力多年来只增不减，实为城市公园中的经典之作。

2 公园的历史

2.1 公园建造的背景

在19世纪初，英国伯肯海德地区仅有少量的房屋与散布的农场，居民也仅有以务农为生的100余人，但是其河对岸仅1英里外的利物浦市却充满喧嚣。当时利物浦正逐渐发展成为一座新兴的商业帝国，然而，经济的快速发展也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不少的困扰，例如人口数量的不断增长导致了城市的过度拥挤，不良的城市卫生条件也导致了逐渐攀高的死亡率。1820年，首艘由利物浦驶入莫西河的蒸汽动力轮渡打破了伯肯海德地区的安宁，不少看中伯肯海德低价土地与新鲜空气的利物浦居民开始迁往对岸生活。

为了容纳迅速膨胀的人口，更多的房屋拔地而起，伯肯海德开始失去其郊野风光的特色。至于19世纪20年代后期，当地居民人口的数量达到原有的数十倍。随着新城的不断发展，人们意识到不能让伯肯海德面临类似利物浦的境况，于是议会在1833年通过了一项法案，即组建了伯肯海德发展委员会来运营这个城镇的发展。

到了19世纪40年代，经过长期的研究和报告、呼吁与宣传，建造城市公共园林的理念已经广泛的深入人心，城市公园运动将在这个国家大规模爆发。第一个响应这次运动号召的正是伯肯海德地区。尽管利物浦等大城市也都意识到了建造城市公共园林对于城市和社区发展的益处，但它们珍贵且昂贵的土地使委员会无法承担公园的费用。因此，伯肯海德地区周围便宜且空白的土地获得了机会，促成了这座世界上第一个城市公共园林的建立。

2.2 公园的设计与建造过程

在伯肯海德发展委员会委员艾萨克·霍姆斯（Isaac Holmes）的建议及其手下专员的调查后，于1843年，议会通过第二发展法案——授权买地建园；市政府用税收购置了一块占地74.9hm2的荒地，其中50.6hm2的面积作为兴建公园的场地[1]。

为了监督公园建设的进展，相关部门设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公园发展委员会，威廉·杰克逊（William Jackson）担任其主席。该机构于1843年7月委任风景园林师约瑟夫·帕克斯顿（Joseph Paxton）提出总体方案，在其监督下每周花费800英镑的造价完成公园主体的建造，并监督指导公园所有细部的营造。

当约瑟夫·帕克斯顿在威廉·杰克逊的陪同下，第一次看到这片土地贫瘠，遍布沼泽的复杂场地时（图01），他开始质疑改造的可行性。然而，杰克逊用对这个项目始终不变的热情说服帕克斯顿提出了一套初步设计方案，并且得到了委员们的一致认可，要求他尽快将项目深入下去。

1843年11月帕克斯顿的整体设计和其助手罗伯逊（Robertson）的意向图获得了官方的一致认可，并且接到了尽快完成详细设计的要求。至此，公园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正式展开，承包商开始对这里进行大刀阔斧的清理——推倒植被，夷平土地。在此期间，帕克斯顿的另一个助手爱德华·肯普（Edward Kemp）负责监督这个项目的进展。

次年2月，罗伯逊设计的建筑被批准建造。为保证承包商能够按照规范进行施工，帕克斯顿请了一位当地的建筑师刘易斯·霍恩布洛尔（Lewis Hornblower）来监督公园中的一系列建筑的施工。这个庞大的项目共分为3个部分：开挖两处湖面；开采石料为公园道路的地基所用；从绿地地下开通给排水的管线。

1844年秋，帕克斯顿提交了一份新的设想（图02）——将整个公园外围分为32个部分，每一块土地可以以个人名义购买和使用。委员们被这个提议可能带来的可观利润说服，并同意每间在公园中建造的房屋都需要缴纳至少每年70英镑的租金。这些租金决定了这些即将建造的房屋的质量，也保证了从提议中的212栋房屋中获取一定的利润。

在完成了公园整体山水形态的构架以后，肯普将注意力转向了用植物装点这片全新的场地。从1844年11月到1845年3月这段时间里，投入了大量的金钱用于种植乔木、灌木和地被。1845年的春天，种植工作全部结束，肯普开始专注于草坪的铺设，而霍恩布洛尔依然忙于修改和深化完善建筑的设计，直到冬季，一系列建筑以及大门和桥梁的设计终于全部完成并开始实施。

委员会关于拍卖公园附属建筑用以收回支出的计划也在同年7月进行，由于起初的拍卖活动进行得不够成功，之后不断根据人们购买喜好而改变建筑类型以促成更多的交易。增加建造的房屋大部分为别墅，极少为占地面积较大的台地旅馆。

直至1846年秋天，公园包括建筑与主入口的建造，车道与步道的铺设，还有植物的种植都告一段落，伯肯海德公园终于正式完工。

2.3 公园的成功

1847年4月5日，伯肯海德公园正式开放，委员会举办了一场大型庆典活动。据估计，那天公园里足有一万多人蜂拥而至，其中既有数千名伯肯海德本土的居民，也有来自利物浦等其他地区的游客（图03-04）。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伯肯海德公园逐渐演变成为这个地方最吸引人群的重要景点之一。

当时的几个大型报纸的时事评论版均对伯肯海德公园的风光及游人的反响做出了反映，且皆是对公园的褒奖和肯定。这个公园被称为居民的休闲胜地，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被贵族拥有的园林，它充满包容性的拥有道路、花园、果园、泉水、湖泊等等，当然，还有人们的快乐。同时，它永远免费向社会公众开放。

3 公园的现状

3.1 公园保护区

伯肯海德公园在1977年被英国政府确立为历史保护区（Conservation Area）[1]，2007至2009年又进行了伯肯海德公园保护区的评估和管理规划（Birkenhead Park Conservation Area Appraisal and Management Plan）。公园保护区约长0.9英里（约1.4km），宽0.5英里（约0.8km）；其边界几乎完全沿用了原公园方案的范围，即公园北、东、南、西路的内沿所围绕的范围。

在进行评估和管理规划时将公园保护区的土地分为3种类型：公共园林用地（Landscaped Parkland），公园设施用地及运动场地（Park Facilities / Sports Grounds）和居住用地（Residential）[2]。其中大约2/3的土地是公共园林部分，及最初确定为公园的用地；其余的土地中一部分是公园设施用地及运动场地，以开放空间为主，园林化程度和质量不如公园，内容有体育设施，医疗中心，日间护理中心和社交俱乐部等；还有一部分是居住用地，包含个人房屋、公寓、老人住宅和学校等，公共用地的比重较小（图05）。

通过公园保护区的确立和相应的法案保障，公园的内部园林环境和内外部历史建筑的外貌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并且限制了修建和改建的风格，要求必须符合保护区历史面貌特征和区域整体风格，这对于公园能够原汁原味的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3.2 总体布局

伯肯海德公园占地约50hm2，建成至今这么多年里，公园经历过几次破坏和大的维修与建设，建筑方面多有新建和重建，但公园总体布局保留至今，与初建时并无大异。

公园为适应逐渐取代马车的机动车，原有的穿过公园的马车道变成了城市机动车道路，并无形的将原本是一体的公园分割成了两部分——上公园和下公园（图06）。公园的水面按地形条件设计，分为上湖和下湖，挖水面取出的土方在周围堆成缓坡地形，两个湖区分别都为上公园和下公园的景观核心区域。两个水面自然曲折, 窄如溪涧, 宽如平湖[3]。水面周围的绿地种植较密，再向外则以开敞的缓坡疏林草地为主，整个公园呈现出了一个又一个丰富且疏密有致的空间。

公园内各类型空间均被合理利用，尤其是几处较大型的开敞疏林草地，广受欢迎；不仅为当地居民提供了板球、橄榄球、曲棍球、射箭和草地保龄球等运动的场地，还提供了地方集会、户外展览、军事训练、学校活动及举办各种庆典活动的场所[3]。

各种功能建筑和构筑物分散于全园，成为游览过程中一个又一个精彩的节点。同时，园内建筑物的风格以木构简屋为主，基本采用地方材料，充分践行了环保的理念，与公园带给人们的改善环境的理念相辅相成。

3.3 交通游线组织

伯肯海德公园由外围的6条城市道路包围，其中3条在公园北侧，其余3条分别在公园的东侧、南侧和西侧。“人车分流”是公园一个重要的设计思想，建造之时的“人车分流”是指马车和游人分别有不同的游览道路，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机动车取代了马车，于是现在公园内部有一条主要的跨越两园的环路公园快车道（Park Drive）及一条上公园内的卡文迪施（Cavendish）大道允许通行机动车，其余都是曲折丰富的小路，供游人步行。一条本是穿行公园内部的马车道阿什维尔（Ashville）大道现在成为了分割公园上下两园的城市道路（图07）。

一部分公园环路和一部分步行小路连接形成一条贯穿两园的环线（Circuit），这条不到3英里（约4.5km）的简单环线将上、下公园及其内部的主要景区景点全部串联起来，是目前公园提供的最佳游览路线[4]。在这条环线上，不仅可以到达各种充满趣味的密林、开敞草地以及幽静的湖面，还可以经过各种历史悠久的旅馆和房屋建筑，环线上的一切都展现着伯肯海德公园自19世纪中叶以来的魅力（图08）。

除了通过公园的出入口，其他区域都不能直接进入公园，这样的设计既保护了公园的生态环境，利用外围区域作为城市与公园的缓冲带；又通过植物的遮挡和透视布置提升了周边区域的环境品质，使这些区域同样享受园林化的景色。公园的道路大多为曲线，并有许多小路相互连接，这样的设计是为鼓励游人悠闲地游赏公园，不断发现令人惊喜的景色。

3.4 景观特色

地形和植被的运用是伯肯海德公园塑造空间和景观视线的主要手段。公园起伏的地形主要由挖湖取出的土方塑成，低的地方较为开阔，远处的建筑模糊在视野中（图09）；较高的地方则视线通透，有的甚至可以看到远处利物浦的高大建筑；同时，植物的疏密种植加强了这种空间感受和视线的形成。公园中没有轴线式的布局，景点的设置和视线的设计大都距离较短，使得游人在短距离内就可以看到新鲜的景物。湖区是公园的核心区域，也是景物集中的地方和视线的焦点（图10）。

公园边界的处理也是主要特色之一，边界区域主要包括除公共园林用地以外的两类用地，具有双向性。在公园设计中，这个区域的建筑尤其是住宅房屋被要求从道路向内退10-20m，且建筑间距近50m，这样建筑的前庭和周边有充裕的空间进行种植并有利于植物的生长。边界内多数建筑是2-3层的，不会超过植物太多，因此整个边界区域的景观性是连续的且以绿色为主的。边界区域朝向公园的一面和沿街的一面曾有过不同风格的围栏，但每一面的围栏在颜色和特征上是一致的，增强了公园外貌的统一感。边界区域分布了5个较大的公园入口，入口建筑的风格不同于周围的建筑，而是更接近园内的风景建筑，能够代表这座公园的历史和性格（图11）。

房屋建筑的多样风格是伯肯海德公园另一个较为突出的特色。在建造之初，为满足不同购买者的要求，设计了大量风格不同的建筑，这些十九世纪的房子大多被保留至今，加上后来符合这种混合式风格而增减和改建的许多建筑一起，成为公园的形象特征（图12）。公园的房屋建筑风格主要有古典式（Classical）、意大利式（Italianate）、诺曼式（Norman）、哥特式（Gothic）以及本地风格复兴式（Vernacular Revival）[2]，它们的区别除了建筑外形和结构不同外，还主要体现在门窗、烟囱、材料、色彩等细节方面（图13）。这些风格迥异的建筑混合排布在公园周围，透过树木的顶端和缝隙，可以看到丰富的建筑边缘，不论是沿街的一面还是公园内部都展现了优美的天际线和充满细节的立面。

4 公园的影响

4.1 对城市公园发展的影响

城市公园运动开始于19世纪40年代的英国，并很快传播到欧洲其他地区。而美国建造城市开放空间的情况与其相似，并且一直关注着欧洲运动的进程。19世纪50年代纽约市将约700英亩（约283.3hm2）的废弃地改建为城市公园。

奥姆斯特德设计并建造的纽约中央公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此后他一系列的城市公园作品的成功，使他被赞誉为城市公园之父。奥姆斯特德曾在1850年访问伯肯海德公园后写了一篇文章《一个美国农场主在英国的行与言》，文中提到：“⋯⋯一阵赞叹后，我将更多时间用在了学习如何运用艺术获取自然的美好，此刻我终于准备承认，在民主的美国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得上一个开放的公共园林⋯⋯”[5]尽管奥姆斯特德的设计作品中包含了丰富的景观元素和公共设施，已经远远超过了伯肯海德公园，但他的设计不可否认的有一部分要归功于他曾多次访问过伯肯海德公园并进行研究和学习，比如公园外围的马车行道路、内部的人行路网系统、令马车安全穿行公园的系统以及相互分隔的活动场地等。

可以说，在之后的这160多年里，城市公园的发展一直受到这些重要城市公园先例的影响。时至今日，尽管在世界不同地区的城市公园面貌各异，没有必需的形态要求，但城市公园的功能越来越重要，城市公园早已不再是市民们的奢侈品，而且城市的重要组成部分。

4.2 对公园开发模式的影响

伯肯海德公园的建造初衷可以说是为了改善城市环境、提高居民福利，但建造一个如此大型的福利性质的城市公园，资金来源想必十分困难。当时，政府利用税收在伯肯海德地区收购了这块不适合耕种的荒地，便无力再进行建设。于是，政府计划这块地中部的2/3的土地用于建造公园，而周边1/3的土地用于私人住宅的开发。这一创举显然取得了成功，由于公园所产生的巨大吸引力使得周边的土地地价高升，出让这些土地的收益不仅支付了公园的土地购买费用和全部建造费用，还有盈余。并且在之后若干年内，公园的良好经营带动了整个地区的发展，也使周边更广大的地区地价上升。

这种城市公园的建造和开发模式在今天听起来是这么的熟悉，没错，正是伯肯海德公园创造性的开发模式取得了成功，为后来的城市开发建设提供了新的模式[1]。在它之后世界各地在建造城市公园时纷纷效仿，成功的案例数不胜数，包括最为著名的纽约中央公园。

4.3 对缓解城市问题的影响

利用城市公园缓解城市问题可以说开创于伯肯海德公园，在这座公园出现之前，英国及世界其他工业发达的城市和地区都存在着类似的城市问题：城市面积激增，自然土地大量减少；城市人口数量快速增长，生活环境拥挤，缺少环境卫生风景优美的休闲娱乐场所；工业化程度加剧，城市污染严重，引发疾病及死亡率的攀升等等。

城市公园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这一系列城市问题，并且通过城市公园满足了公众社交场所需求和改善了人民休闲活动环境，表达了人人平等的健康休闲待遇，从而调和了政府与公众的种种矛盾。

时至今日，城市公园对于缓解城市问题的作用依然不可忽视。一个好的城市公园首先在生态环境构建上起到重要作用，改善城市的绿色环境，可以通过多种途径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城市雨洪管理、噪音及空气污染等问题；同时，在功能上解决人们亲近自然环境放松身心的需求。

5 结语

伯肯海德公园这座世界上的第一个城市公园自产生以来，历经几个时代的变化和发展，始终适应着城市环境和发展需求，深受公众喜爱；在社会价值、环境价值、历史文化价值等多方面被给予肯定，这是一座足以让我们不断地对其进行深入学习研究的经典之作，希望沉淀在伯肯海德公园这部历久弥新之作中的点滴可以对我们今天城市公园的设计与建造有所启发。

 

注释：

图01-04出自于参考文献[4]，图12、图13出自于参考文献[2]，其余均由作者自绘或自摄。

 

参考文献：

[1]朱建宁.西方园林史[M].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2008:262-265.

[2]Wirral Council. Birkenhead Park Conservation Area Appraisal and Management Plan [R]. Chester: Donald Insall Associates LTD,.14,20-21.

[3]吴人韦.英国伯肯海德公园——世界园林史上第一个城市公园[J].园林,2000(3):41.

[4] Anon.Birkenhead Park[EB/OL].(2009-10-6)[2012-10-21]http://www.allertonoak.com/merseyWalks/BirkenheadPark.html

[5] Clifford E. Thornton. The People’s Garden [M]. Birkenhead: Williamson Art Gallery & Museum.:14-15.

 

作者简介：

杨忆妍/1986年生/女/北京人/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城市规划与设计（风景园林方向）博士生（北京 100083）

李雄/1964年生/男/山西人/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 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