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城市绿色基础设施的认知与实施

三个案例研究（巴黎、马赛、斯特拉斯堡）
Perceptions and Implementations of Urban Green Infrastructures in France
Three Cases of Studies (Paris, Marseille, Strasbourg)

撰文：（法国）罗兰·科米尔 （法国）艾蒂安·格雷斯伦 （法国）姗德林·格拉特伦 （法国）娜塔莉·布兰
翻译：孙帅
Text by : Laure CORMIER (FR) Etienne GRESILLON (FR) Sandrine GLATRON (FR) Nathalie BLANC (FR)
Translation by : SUN Shuai

摘要：由11支团队、50名社会科学和生态学领域的研究人员共同推进的法国国家方案“城市绿色框架（Trame Verte Urbaine）”，已经建立了一套城市绿色基础设施的评估体系，并为法国各地实施地方层面的绿色基础设施政策制定了参考。城市绿地主要具有提供持续生态系统服务的功能，为规划者和各地方政府进行相关工作提供了一定参考，例如，绿道可以被视为新城市文明指引下的一项兼具美学和生态价值的基础设施。本文研究了法国3座具有不同城市文化和环境背景的城市，具体包括巴黎（法国北部），马赛（法国南部）和斯特拉斯堡（法国东部）。

关键词：绿色基础设施；公共政策；感知；生物多样性；自然

ABSTRACT: The French national program “TrameVerteUrbaine” (50 researchers, 11 teams research both in social sciences and in ecology) has built an assessment of urban green infrastructures and propose to develop a referential in order to guide the implementation of green infrastructure politics at local scale. The interest of urban green continuities in their capacity to provide ecosystemic services is considered in order to work out some referential frames that can be used by the planners and the municipalities: greenways are considered as an infrastructure between aesthetic and ecology for a new urbanity. Three French cities with very different urban culture and environmental context were studied, among other case studies: Paris (north of France), Marseille (south of France) and Strasbourg (east of France).

Key words: Green Infrastructure; Public Policies; Perception; Biodiversity; Nature

1 引言

在欧洲，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绿色基础设施便逐渐成为规划的当务之急（琼格曼等，2004）。法国许多城市地区根据其自身的利益需求而对这一概念进行了重新解释（布兰克，2012）。随着格勒内勒（Grenelle）1、2号法律（2009年和2010年）的颁布，如今每一个地方当局都必须将具有生态意义的绿色基础设施纳入大都市和地方尺度的规划项目，具体来说，即“绿道（trame verte）”。为了涵盖文化、社会、地理和生态系统等多元化要素，3个城市：巴黎，马赛，斯特拉斯堡市都在尝试如何建立这种反射机制。事实上，在法国法兰西岛大区，城市当局的多项举措都反映了其对绿色基础设施和生物多样性问题的关注：塞纳圣 – 德尼（Seine St-Denis）部门观测的生物多样性和自然栖息地（巴黎市政府，2004年），建立区域机构自然法国（Natureparif）（2006年），制定区域生物多样性战略（2007年），以及巴黎生物多样性计划（2011年）。此外，马赛受到巴塞罗那及其绿环（anellaverda）的影响，在自己的城市范围内制定了绿色基础设施的发展计划。马赛市规划局（AGAM）提出的方案连接了城市残留的非构造性空间，通过城市绿色基础设施，来解决城市环境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最后，阿尔萨斯是第一个响应法国的绿色基础设施环境政策（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的地区。斯特拉斯堡1992年的本地规划和2007年的大都市计划，都在其法定文件中提到了“绿道”一词。目前，城市社区当地城市发展计划（PLU）的一部分——斯特拉斯堡更多地从生态角度来定义绿道网络。

通过考虑乡镇植被连续性，绿色基础设施的概念带来了当下城市思想的复兴。如果生态学家们早些年注意到生物多样性被侵蚀，绿色基础设施会作为一个新的人类科学研究领域。多种与此概念相关的理念，为物种保护的实践和理论研究带来了新挑战。对于科学模型和政治问题，决策过程必须考虑并回应这些期望。在今天的大多数情况下，多学科领域的交叉将难免需要在公众参与环节中引入新的组织方式。我们比较研究以下3个案例在政策、科学和物种彼此的不同。

2 绿色基础设施政策的相似性和异质性

2.1 强烈的共同特点

当审视这3座城市时，第一个着眼点是绿色基础设施在当地一体化城市规划（PLU）法定分区中的缺失。事实上，3个城市的规划（PLU）都没有预先在其政策和图形文档中考虑到生态网络的存在需要，但这3个旧规划已在进行修订中。格勒内勒1、2号法案为这些文件带来了新的发展层面，要求各市在其规划中“考虑”生态连续性的需求。而3座城市的最新发展规划则体现了这种演变。分区文件尚未制定完成，但绿色基础设施的制图规定正在研究之中，主要使用基于照片的解释方法。景观/环境/生态设计办公室正在为马赛进行这项工作，斯特拉斯堡和巴黎则是由自己的市政当局着手。将可持续性的绿地整合入当地法定的城市规划文件中，立法者需要采用多样手段使公共及私人空间均能获益。然而，回顾这3个城市的规划文件，绿色基础设施定下义的空间几乎仅包括公共空间：行道树，公园和花园，河岸区等。在法律上实行生态连续性问题需要政治勇气，而法国地方议员很不愿意显示出来。然而，从监管的角度来看，通过确立《保护绿色空间》《持久性私人绿色空间⋯⋯旨在全面改善那些绿地和种植园的空间质量》的概念，将有利于形成真正的符合巴黎市政府意愿的私人空间（引自：PADD ，巴黎城市规划文件）。

最后，通过对多种情景的解读，我们理解到在城市中构建连续性所存在的困难与发展前景的困境，以及它与绿色基础设施概念之间的内在联系。如果绿色基础设施在图纸上出现，因为那是一个特定的地理位置。绿色的连续性需要得到支持，因此它强烈需要被纳入道路或流域网络系统中去。在高密度建设的城市里，只有沿着街道或河流才可能创造一个连续的绿色空间。因此，我们可以观察到绿色和蓝色之间存在着很强的相关性，特别是在斯特拉斯堡的例子中。然而，通过阅读各种文件，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个旨在避免使用通用术语“绿道、蓝道”总的趋势，这一趋势由于格勒内勒法案的关系，现已与城市的规划密度息息相关。

使用其他的词汇来表达绿色连续性的概念，如斯特拉斯堡的“生态网络”和巴黎的“生态走廊”，给规划师在资源组织和相关地区调配方面带来了更大的操作空间。因此，从监管的角度来看这与“绿道”的定义相关，它希望为那些没有被格勒内勒法案覆盖的空间（如墓地、运动场等）对不同形式的生态管理进行整合。这一语言划分可能显得微不足道，却反映了规划师在使用“绿道”一词的不安。通过我们对3个城市已经进行的各种采访，发现监管层对于这两个基本概念的区分显得过于严格。这增加了对生物多样性相关策略的实用性，政策不会对有关区域的实际管理进行干预。进一步说，在规划法规范围内的绿地监管工具由于相对较弱，似乎并不适合城市的需要（坎普奥·杜夫亨与卢卡斯，2012年）。

此外，尽管目前法国的绿色基础设施政策主要针对生物多样性，如格勒内勒法案，3个城市多样的行动计划都突出了不能被单一的生态愿景所取代的社会维度。绿色基础设施的社会功能与生态功能密切相关，在某些情况下，规划者需要特别说服当地官员。事实上，与经济利益和生活质量相比，保护生物多样性的问题几乎不能引起官员们的重视。3个城市负责绿色基础设施项目的规划师们，都在确保研究具有必要的科学谨慎性方面下了苦工。等到空间的生态特性被明确下来，才用一个完美的说法对地方官员施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