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与融合: 城市交通发展与文化景观遗产保护

以北京二环路为例
Taking Beijing Second Ring Road as an Example

李磊 刘晓明
LI lei LIU Xiao-ming

摘要：现代城市发展与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之间存在诸多矛盾，尤其是城市交通发展给城市文化景观遗产造成极大影响。北京城旧城是中国传统城市的典范，是当之无愧的世界文化景观遗产。以北京二环路为例，从城市道路景观营造的角度，探讨不同城市交通发展方式与古城文化景观遗产之间的冲突与融合。

关键词：遗产保护；旧城保护；文化景观；城市景观；北京旧城

Abstract:There are many contradictions between modern city development and city cultural heritage protection, especially the great impact that the city traffic development has caused to the city cultural landscape heritage. The old city of Beijing is a model of China traditional city, being regarded as a world cultural landscape heritage. Taking Beijing second ring road as an examp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ity road landscape building,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onflict and fusion between the city traffic development and ancient city cultural landscape heritage.

Key words: Heritage Protection; Old City Protection; Cultural Landscape; Urban Landscape; Old City of Beijing

1 作为文化景观遗产的北京旧城与城防体系

文化景观概念最早来自人文和文化地理学。它是指人类活动所造成的景观，它反映出某一文化体系的文化特征和某一地区的地理特征。美国学者苏尔（Carl O.Sauer）在建立其文化地理学体系中就明确地提出了“文化景观”概念，其核心论点就在于强调景观的文化属性[1]。“任何一个有特定文化的民族都会通过建造房屋、开辟道路、耕种土地、修筑水利工程、繁衍或者限制人口、传播宗教等活动改变其生存空间内的环境。这种人所创造的物质或精神劳动的总和成果，在地球表层的系统形态就是文化景观”[2]。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将代表“自然和人类的共同作品”的“文化景观”确立为一种新的世界遗产类型，文化景观遗产兼具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的特征，是人类文化与自然景观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结果，是人文因素和自然的复合体。城市是人类社会文明发展最高级别的文化和物质形态，其产生和发展总是建立在一定的自然条件的基础之上，是自然环境和人类社会物质、非物质产物的结合体。被“全人类公认的具有突出意义和普遍价值的”城市是世界文化景观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3]。文化景观遗产概念的确立，使具有文化代表性城市成为人类社会的景观财富，不管它是不是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都是人类文化遗产景观的组成部分。

北京拥有860多年的建都历史，几经变迁。现在的北京旧城始建于1406年，到1912年清王朝灭亡，经历明清两代王朝500多年的营造，是中国传统城市的典范代表。北京旧城城池由宫城、皇城、内城、外城组成，长7.8km的南北中轴线控制整个城市的空间秩序，并与周围的自然山水体系产生关联；城内灵活布置自然水体和棋盘式路网刚柔并济，形成阴阳互补的城市空间格局；内、外城由城墙围合，城墙全长39.75km，基部厚16m到25m不等，顶部厚12m到18m不等，高10m到12m不等，下石上砖，坚固异常，设16座高大美观的城门。包括城门、瓮城、城墙、角楼、敌台和护城河在内的多道城防设施，曾是中国存世最完整的古代城市防御体系[4] （图01）。

随社会文明的发展，北京旧城防御系统（城墙、城门和护城河）的封建文化基础和冷兵器技术基础都不存在了，但它们的人文和自然价值并没有因此消失。瑞典人奥斯伍尔德·喜仁龙（Osvald Siren）在他的著作《北京的城墙和城门》里写到：“纵观北京城内规模巨大的建筑，无一比得上内城城墙那样雄伟壮观。初看起来，它们也许不像宫殿、寺庙和店铺牌楼那样赏心悦目，当你渐渐熟悉这座大城市以后，就会觉得这些城墙是最动人心魄的古迹——幅员广阔，沉稳雄劲，有一种高屋建瓴、睥睨四邻的气派。⋯⋯这些城墙无论是在建筑用材还是营造工艺方面，都富于变化，具有历史文献般的价值。”[5]梁思成先生曾说：“北京对我们证明我们的民族在适应自然，控制自然，改变自然的实践中有着多么光辉的成就。”他认为，北京是一个具有计划性的整体，是一个举世无双的杰作。他还提出了把北京旧城整体作为文化景观遗产加以保护的一整套方案，其中把城墙、城门和护城河改造为一个环城立体公园。尽管方案没有得到实施，但它也和北京旧城一起成为北京城市文化景观遗产的组成部分[6]。

今天，北京旧城已今非昔比，尽管无法整体被列入世界文化景观遗产名录（北京旧城的南北中轴线正在积极申请世界遗产），它曾经的辉煌的文化成就和保留下来的文化景观，依然是我们巨大的文化财富。

（未完待续）